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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律師提了個更簡單的可能性，但裴鯉絕不相信季琛對飛訊的信心會低到他寧肯免息貸給裴鯉個人，也不肯投資擴股的程度。

季琛保持沉默。這半年裡那天的事情一直像噩夢一樣在他腦子裡回放，至今所有的驚懼都已麻木，卻仍然不能被提起。

裴鯉看起來有點失望。他安撫道：&ldo;不想說就算了吧，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討論。&rdo;

季琛虛弱地笑笑，轉移話題：&ldo;飛訊發展很好，你們打算做a輪融資嗎？&rdo;

裴鯉糾正道：&ldo;是我們，你也是股東。&rdo;

季琛從善如流：&ldo;我們。&rdo;

裴鯉滿意地點頭。他沉吟道：&ldo;整體雖然還在燒錢吧，畢竟社交軟體也就是引流用的。現在兩個社交遊戲專案流水還都不錯，單獨來看已經開始盈利了。帳面上估計能再撐四五個月。但要招人開新專案還是有點懸。&rdo;

裴鯉沖季琛一笑：&ldo;等明年開春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do;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明明裴鯉只是這麼一說，而季琛就忍不住要相信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向著正確的方向發展。

春節前夕複診時，季琛的自評量表評級終於從重度抑鬱症落回了輕度的區間。裴鯉對這個結果感到十分興奮，興致勃勃地提出在外面吃一頓慶祝。季琛比他平靜得多。他猶豫了一下，也同意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同意也沒用。裴鯉載著季琛在街上轉了一圈，硬是沒找到一間有空包廂的餐廳。

最後看的那家麻辣小龍蝦的服務生熱絡地問大廳行不行，裴鯉瞅了一眼大廳的熙攘氣象，嘆了口氣，乾脆打包帶回了車上。

副駕駛上，季琛看著裴鯉塞給他那一大盆紅彤彤的麻小和堆成小山的配菜，無話可說。

&ldo;你過敏。&rdo;

裴鯉笑道：&ldo;你又不過敏。我再去買一份別的就好了。&rdo;

季琛實事求是：&ldo;我吃不了這麼多。&rdo;

裴鯉買的應該是雙人套餐，他連健康時都吃不下這麼多，現在抑鬱期間食慾衰退，更不可能了。

裴鯉確實是高興壞了沒想那麼多。他思索了一下，徵求季琛意見之後給陳彤旗去了個電話：&ldo;請客吃麻小，來嗎？&rdo;

那邊陳彤旗驚奇道：&ldo;相煎何太急啊小鯉魚！怎麼忽然請客了？你不是過敏嗎？&rdo;

&ldo;反正有喜事兒，&rdo;裴鯉賣了個關子，&ldo;就說來不來吧。&rdo;

陳彤旗麻溜地就來了。

一頓飯算得上賓主盡歡。

裴鯉本來就興致不錯；季琛依舊沉默，還有些緊張，但畢竟沒有病倒；陳彤旗在醫院那天之後就被裴鯉郵件提醒過一回，估計回去也查了資料，現下說話都挺注意的，也沒惹出什麼尷尬來。

飯後輪到季琛洗碗，陳彤旗還挺不好意思的，擠進廚房裡想幫忙，直接被裴鯉轟了出來。

陳彤旗喝了酒不能開車，裴鯉跟季琛說了一聲便先開車送他回去了。

他兩家離得不遠，十分鐘就到地兒了。陳彤旗也沒急著下車，轉向裴鯉調侃道：&ldo;平時就沒見你吃完飯送過我的啊。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說吧，怎麼回事兒？&rdo;

裴鯉也挺糾結怎麼開口。但這事兒他自己還真定不了，只能找陳彤旗一塊兒琢磨：&ldo;跟你商量個事兒。我想在節後擴招的時候讓小琛回來復職。&rdo;

陳彤旗一驚：&ldo;你認真的？&rdo;

裴鯉挺嚴肅地一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