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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歲那年的春天,阿涼站在HaagenDazs的門口吃冰淇淋。冰淇淋是街邊2元一個的那種甜筒。那天,她抹了粉紅色的指甲油,穿粉紅色的連衣裙,襯得連面板也嬌滴滴的透著一絲粉粉的亮色。她的姿勢張揚快樂,並且招搖。春風雖暖,她的心裡卻有著一些些涼爽的快意,她在想:“這是一個戀愛的好季節。”然後,她就看見他正推開HaagenDazs的門出來。
那個春天,阿涼開始戀愛。那個比她足足大了九歲的異鄉男人,深諳一切。他告訴她,女人可以入不得廚房,卻一定要出得廳堂;他教會她,女人應該如何取悅男人和享受男人;他更灌輸她,女人應該要獨立自強的道理。所有的功夫都沒有白下,一切水到渠成,他把她從一個女孩調教成了一個風姿萬千的女人。然後在某天,他就那樣突然的失蹤了,就像突然出現在阿涼麵前一樣,也突然得再也找不著。
那年,阿涼二十四歲,抹蒼白色的指甲油,燙暗棕色的頭髮。她已不會在街邊吃2元一個的冰淇淋,而是會在黑夜裡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菸。起初的日子,阿涼不知所措,瘋也似的尋找,撕心裂肺的哭。然後,慢慢的學會心如止水,學會習慣一個人的空。
身上最後一支菸抽燼的時候,阿涼決定出去找工作。然後她很快的發現了男人的好,所有他教過給她的東西都是那樣的實際有用。她比一切同年紀的女孩子更有競爭力,她處事老練成熟,待人接物和與人相處總也是恰到好處,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去取悅男人,懂得如何去做一個漂亮的周旋。很快的,她就從一個普通文員,做到了副總。她穿香乃爾的洋裝,開寶馬的好車,住五星的酒店公寓。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不喜歡她;同輩的朋友,沒有一個不羨慕她。但是,她知道,從他走後,她再也沒有真正的享受過男人。
2008年的春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直射她的眼睛。忽然有一種久違的春風,暖暖的撩拔了一下她的心思。她在浴室裡慢慢的洗去夜間留在身上,陌生男人的氣味。蓮蓬頭裡的水珠,細密而快速,打在臉上有一些生生的疼,她忽然又想起了,幾年前那個粉紅色的春天,那個穿咖啡色燈心絨休閒西服,裡面是同色的半高領毛線衣,下穿棕色老人頭皮鞋,寬肩高大的男人。然後,她開始抱著自己的膝蓋,蹲下,哭得一塌糊塗。
被冬風遺忘的葉子,黃了春天。阿涼抹純白無色的指甲油,戴金色的大耳環,著深色的衫,束白色的褲,剪了平整厚重的劉海,獨自一人坐在HaagenDasz裡慢慢的吃著冰淇淋,一百三十元一客。室內的音響裡如泣如訴的在唱著:“即使一切都和昨天一樣。可是,我的青春,你卻再也回不去了……”門外,恍惚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穿著一身粉粉的連衣裙。她正站在街邊,吃2元一個的甜筒。春風吹過,撩起她的頭髮,一絲又一絲的張揚又招搖。
阿涼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心裡說道:“這是一個戀愛的好季節。”
………【人生,總有一段不了情】………
一個13年後的同學聚會,並不能讓大多數的人感到重逢的快樂,反而總是黯自神傷的多。有些人,在學校的成績很好,現在卻混得很不如意;有些人,13年前是年輕亮麗的容顏,現在卻早已被烏煙灶頭燻黃;有些人,賺了不少錢,健康卻不值一提……大家在一起,互相打趣,想要尋找一些彼此之間過舊的影子。可是,青春畢竟已經一去不復返。
他遠遠的坐在角落裡,看著她。她依然很美麗,身上一襲羊毛套裙,顯得合體大方,在整個女生堆裡,還是如此的亮眼突出。但是她卻一定並不是那樣的如意。他這樣想著,因為他看見她即使在笑,眉眼處還是隱藏著黯然的愁傷。她的眼神會有意無意的往他的方向瞍尋,而他裝著若無其事的閃避,他發現她的手指上並沒有戴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