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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抽調大批人員挖防空洞工程接近收尾的時候。
我爸是除毛毛的爸之外,縣城唯一一個有作戰經驗的連級幹部(毛毛的爸是農村戶口,媽是賣菜的,所以即使有參加抗美援朝和援越作戰史,身體也落下殘疾,也只能做個職工,職工和幹部,它們兩者的區別不僅是錢,這個沒辦法,政策對平民來說就是鐵的紀律)。
我爸挖洞那會兒,領了我哥和我都參加過洞中作業,我哥就是在那時結交了不少年長於他的哥們兒,他和毛毛、西瓜頭、肚皮拜把子結兄弟,一起找了個武功了得的姓沈的人做師父也是這時候。
我哥去求防空洞裡的哥們兒,那些人被單位抽調出來,忙了一陣子,這會兒正成天在清涼的洞裡抽菸喝酒打牌說女人,一聽是陳洞長的兒子,而且還有縣城的大美女李煙紅在裡面不知搞什麼名堂的摻和,我哥麾下頓時招來二三十個,像一匹匹好大喜功的種馬,等著顯擺自己的精壯。
火併之前,我哥在家裡一直高聲朗誦著:“大江東去,浪淘盡,數千古*人物,還看今朝。”隨後把家裡的小唱機開得巨響,那裡面是崔健的《一無所有》,我哥的嗓音特好,我從門縫往裡瞅,他*了上身,只穿一條小碎花的褲衩,是爸用我內衣的那種布料做的,他拉開褲衩,掏出來軟塌塌的一肉條,自己摸了摸,又擼了擼,放了進去,突然發現我驚恐在門縫中的兩隻黑白眼球,那一刻,我們都嚇呆了。
這事……讓我們之後相互對視都像做賊。
火併那個晚上,星光無限好,銀河當空。那天我爸和我媽正為經濟問題摔盆打碗,屋子裡都是“瓶乍破水漿迸”。為了不讓我哥去鬼屋,我把他所有的鞋都藏了起來,包括拖鞋。他沖澡出來,地面就是一片荒蕪,他眼睜睜地看著若無其事的我在燈下做苦讀狀。
“把鞋給我。”我哥氣急敗壞。
“不給,不許你去,更不許你把毛毛拉去。”
“他非去不可,他做了土槍,真槍實彈的東西。”
廚房裡,我爸吼著:“你這娘們兒懂啥?這是幹事業,是真槍實彈乾的。”
我媽說:“關我屁事,我只管你們吃喝拉撒,沒錢就沒飯吃,有誰把自己家裡錢往企業裡投的。我看你挖洞挖傻了。”
“就知道毛毛。我還非讓他去。”我哥指著門外低著嗓子說。
“就知道錢錢。我今天非要拿到錢不可。”我爸指著門外大嚷。
“把鞋給我,你這……你這,小娘們兒。”我哥說。
“把錢給我,你這臭娘們兒!”我爸狂吼。然後聽到一隻碗“啪”地摔死在地上,空氣中的色彩頓時很沉重。
我哥開始拽著我往他屋子裡去,本來就停電,屋裡黑漆漆,我被他反扭著手,很痛,撞翻了他的畫架和一堆顏料,我也反抗,用嘴咬他結實的手臂和肩胛,扭著打著,後來味道就變了,他把我壓在牆邊,扣著我的一隻手,急促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我感覺有一樣東西把自己的某處悄然捂暖,好像是心,欲動又止。 。。
在兩個男人之間(3)
他對我做的壞事,我件件清楚。尤其是偷看我換衣服。從我們家的院落徑直走過一條鵝卵石路面,再穿過正廳到後院落,右邊的角落有一間廁所,那堆砌的磚牆因年代久了,有許多的小洞,陽光透過小洞打在黑乎乎的廁所,有那麼幾次,我在換衣服照鏡子的時候,他透過廁所的小洞朝我房子裡瞅,他以為我不知道。他其實應該有感覺,他在廁所裡看到的那束很不尋常的光就是我在房間用小鏡子反射過去的——我把這事寫進了我的藍色日記本里。
我習慣了我哥的這個居處,我也常去。這裡有滿櫥的書,書桌上一排畫筆,張雨生和王傑的磁帶放在窗帷邊的小架子上,太陽初升時,我哥會從後院的坡上慢吞吞地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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