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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母親的陵墓。”沈嘉恆放下康乃馨,點燃一柱香拜了拜,說,“今天是她的生忌。”
小小驚訝,沈嘉恆的父親是沈氏家族的家長,已故夫人的生忌竟如此冷清,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世態炎涼?
沈嘉恆看見她的表情,冷冷一笑:“今時今日,大概除了我這個親生兒子,沈家再也沒有人會記得她了吧。”輕描淡寫的話,多少流露出一絲痛心。
小小思索一下,抽出兩支萬壽菊舞擺放在他母親的墓碑前,“沈夫人的陵墓與我舅舅的陵墓相鄰,也算是一種緣分,我每個月都會來看舅舅,以後我會記得每次也為沈夫人獻上一束鮮花。”
沈嘉恆摘下墨鏡,清俊的眉目溫和了許多,學著她的樣子,他也抽出了兩支康乃馨放在相鄰的墓碑前。抬眼,他看見墓碑正中刻有一排字:蘇步昌之墓。旁邊還有一排小字:妹蘇雲若泣立。疑惑不解:“你舅舅?”
“嗯,是我舅舅。”小小說:“舅舅生前唯一的親人只有我母親,所以母親交代我要經常來看看,別讓舅舅的陵墓成為無主的孤墳。”
“那令堂——”
“已經去世了,那年我十一歲,這是她唯一的遺願。”小小說得很平靜,自行忽略眼眶中的蘊熱,側首望向天空濃豔的夕陽,“我該回去了。”
小小沿階梯向下走,沈嘉恆落後她一兩個步階,一路無語。山風呼嘯而過,石階兩旁的長青松搖曳,發出“嘩嘩”聲,松針如雨紛紛跌落。
山腳下,沈嘉恆問:“可以請你去一個地方嗎?”他的聲音有蠱惑人心的作用,小小忘記了自己怎麼回答的,最後的結果是她坐在了他的車上,這讓她很羞愧,自以為經過八年言情小說的浸泡,已達百毒不侵境界,結果還是抵不過美色的誘惑。
車子左轉右轉,不知道繞過多少個彎才停下。下了車,彷彿一下子被拉回到遙遠的年代, 彎彎曲曲一道河流, 槳聲燈影,笙歌曼舞,秦準餘韻,即使是河畔的商鋪也透著古雅。趁沈嘉恆去租畫舫的空隙,小小饒有興趣的跑進附近一間旗袍店,抱著好奇的心態試穿傳說中的國服。剛換好裝,沈嘉恆就回來了,看見小小,眼前陡然一亮,黑色絲絨旗袍輕裹下,妙曼身姿嫋嫋娜娜,略微曲捲的長髮慵懶披散,褪盡稚氣,人妖嬈如雨後杏花,竟是風情萬種。豔光只在驚鴻一瞥間,小小見到他,羞赧一笑,立即縮回了更衣間,再出來時,已經換過自己的衣服。
畫舫凌波,燭影搖紅,古雅的仕女倚靠船頭拉著二胡。小小坐在畫舫裡,如置身夢境,驚歎:“怎麼我從來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好地方,下次一定帶秋姐和湘湘來玩。”
“我母親出在這一帶,小時候常隨她來這裡。”嘉恆慢慢喝杯中酒,十八年的陳年女兒紅,甘醇綿長,“母親去世後,再也沒有來過,以為早就不在了。”
小小想起今日是他母親的生忌,她不擅長於安慰人,只有感慨:“沈夫人真美。”
“的確,”嘉恆為自己再斟滿一杯酒,遞給小小的卻只是一杯香茶,“三十年前,寒門女子嫁入豪門,演繹了一場現代版灰姑娘,那場婚禮曾轟動全城,她被稱為美麗傳奇。可是,灰姑娘嫁給王子真的會幸福麼?”
小小沒有出聲,有些時候,安靜的聽就足夠了。
他嘲諷的笑:“沈家三子一女,除了我母親,另外兩個兒媳皆出生豪門。童話裡沒有講灰姑娘嫁給王子後會怎樣,我真真實實看見過灰姑娘嫁入豪門後是怎樣的生活,公婆嫌惡,妯娌排擠,丈夫初時還有一點憐惜之心,時間長了,也就倦了,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妻子扔在家中,任她自生自滅。整個沈家,除了小姑姑,也就是紹昀與紹謙的母親,沒有人會善待她。如果不是因為生下了我這個沈家長孫,她早就在沈家沒有立足之地。也許是壓抑得太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