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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人心脾的水韻潮氣伴著四處彌散的藥草清芬,封薔來者不拒地,一股腦兒納入鼻腔,再嚥到喉頭。
&ldo;當然喜歡。&rdo;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歡。
石板大路旁邊,每隔幾步便是小小一畦,種著的儘是藥材,且還不是一種。但凡麟關水土能養活起來的,自是一樣不少。
封二夫人一路都安安靜靜,尾行在兩個人身後,兩手端在胸前。左看看右看看,只對那些寶貝藥材上心的樣子。
好聞那苦香的藥味,卻不代表封薔諳知醫理岐黃之術。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那玩意可真是逆天的學說,打死她都學不會的。
之前被二孃逼著看過幾本醫術,現在看到&ldo;草&rdo;,&ldo;藥&rdo;,&ldo;醫&rdo;,&ldo;病方&rdo;等一切相關的字眼,她就覺得頭昏腦脹,唯恐避之不及。
對藥材完全不感興趣的封薔,自然只想著跑到小橋邊上餵魚戲水。
&ldo;這藥……&rdo;
溫縈望著最後一塊藥田怔怔出神,忍不住訥訥有聲。
被他輕之又輕,微乎其微的聲線吸引,封二夫人笑道:&ldo;這是烏頭,側根是附子,專門用來調理體寒之症,若是溫小哥想要,只管摘了去就好。&rdo;
這樣大方溫厚的二夫人,卻叫溫縈原本想要問的那句話,現如今不好意思出口了。
這藥,有毒吧?
&ldo;你們在那邊幹嘛呢!二孃二孃,上次我說要認養的那條小白鯉,現在是不是長大了呀?&rdo;
站在白石橋上的封薔向他們招手,手裡攥了好幾根拇指粗細,半短不長的棍狀物,她笑嘻嘻道:&ldo;溫縈,快來跟我吹水蠟燭玩呀!&rdo;
封二夫人面色一變,嗔道:&ldo;死孩子,蘆葦本來就沒有幾根,你又跑來摘我的蒲棒!&rdo;
說罷,她似乎很擔心封薔再搞什麼破壞,於是加快步伐追了過去。
方才那點疑惑終究還是沒問出口,溫縈頓了頓腳步,只好也跟上前去。
春天的蒲棒尚還嫩著,要用手去揪才能扯出來帶著大半淺綠色的毛絮。
見狀,封薔撇嘴道:&ldo;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等到秋日一過,水蠟燭都曬乾了,那時候摘下來一吹,飛絮滿院兒裡飄,可好玩了!&rdo;
&ldo;這東西用處多著呢,可不光是給你玩的。&rdo;溫縈嘴上雖這麼說,卻也輕笑著接過一跟蒲棒。
他學著封薔的樣子,只那麼一揪,毛茸茸的白綠色脫落於掌心,霎時間四散開來。
&ldo;溫公子說得對,這東西秋熟之後,處處都是妙用,光拿被你給摘去禍害完了。&rdo;封二夫人笑嗔一句,倒並不是真的責怪封薔。
她想了想,又道:&ldo;溫小哥,你很懂藥材啊。&rdo;
&ldo;嗯。&rdo;
溫縈只是點頭,心中卻是其他動作。
二孃對她很好,比對封薇還好。
這是封薔常說的一句話,而當下擺在溫縈眼見的事實,也的確如此。
‐‐封二夫人,她是想要儘自己所能,彌補一下封薔從小失去的母愛吧?
可惜了。
封薔打心底裡對母親的懷戀和依賴,並沒有因為封二夫人的存在而減少半分。
只是為了不辜負二孃一腔好意,她從來都忍在心裡。在這一層裡,因著同病相憐,他便更能與她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