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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都還算平靜,林鴻文和徐卿之仔細點算了兩個商行的存貨,以及手裡可用的資金。同時,他們發現自己的美國鄰居在不停的往日本商行送貨。徐卿之問過文森,怎麼最送的這麼頻繁,文森說這是日本人之前跟他訂的,這幾日陸陸續續的都到了。
立秋後的第三天,林鴻文早起去何穆那兒蹭飯,被坐在院子裡的周時英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回來的?”林鴻文問。
“昨天晚上”,周時英打了個呵欠,“有點晚,就沒去看你們。”
“累壞了吧”,林鴻文看他一臉疲憊,“這幾天別去商行了,好好歇一歇。”
“不行”,周時英搖搖頭,“好多事兒要辦。”
“怎麼了?”
“綏芬河那邊有幾個老闆,過幾日要過來,他們離俄國近,經常跟俄國人做生意”,周時英捂著額頭說道,“他們已經答應每個月供應咱們些皮貨、俄國貨。不過吃的只能冬天運,穿的用的隨時都可以。沿線已經打點好,以後每次再給那些俄國人點油水就可以了。”
“那也是過幾日的事,這兩天你先歇著。”
“不行”,周時英皺緊了眉頭,“這幾天必須點算好存貨,整合好所有能動的資金。”
“你別急,前兩天我和卿之已經點算好了”,林鴻文安慰他說,“你出去這一趟,也看出不對了是麼?”
周時英點點頭說,“你知道,自打義和團那事兒之後,俄**隊就賴在東北不走了,去年朝廷好不容易跟他們簽了新約①,說好今年撤軍。結果呢,他們光把在奉天的撤了,其他地方死活不撤啊,這都立秋了,紋絲不動。你以為我為什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難道不是因為打通關係耽擱了嗎?”林鴻文問。
“我去的時候確實是坐火車去的,但是回來的時候,火車已經不讓中國人坐了”,周時英搖搖頭,“我回來這一路,坐的多是馬車,有時候連馬車都沒有,全靠兩條腿。”
“怎麼剛通車就不讓人坐了?”
“我賄賂了車站的俄國人,他說火車要全部用來運軍隊、武器、糧食。不光火車不讓坐,連那些住在鐵路沿線的洋人,都被攆走了。這是要幹嘛,不用明說也猜得出來了吧?”
林鴻文聽完也忍不住嘆氣,“要打仗了。”
“沒空歇著了”,周時英站了起來,“一旦打起來,鐵路根本指不上,水路能不能走也不保準。雖然還不知道他們要在哪兒打,但左右出不了東北這一塊兒。到時候,咱們所有的進貨渠道都要被掐死了。”
“日本商人已經開始囤貨了”,林鴻文說,“咱們也要著手了。”
“你想囤積居奇?”周時英問,“可這是個沒準的事兒,你囤了半天萬一不打了呢?就算真的打起來了,萬一要在哈爾濱打起來了呢?那別說賺不賺錢了,一個炸彈過來連倉庫都沒了,血本無歸啊!”
“要是在哈爾濱打起來,日本人早就撤走了。可他們並沒有撤走,只是著手囤貨而已。”林鴻文抬眼看了下週時英,“小打小鬧這些日子,難道你不膩歪麼?”
“你的意思是……”周時英看向林鴻文。
“風水輪流轉,是時候玩把大的了”,林鴻文揚起嘴角道,“你說呢?”
“那這幾個月賣不出的貨不要著急降價,都留著”,周時英心領神會地笑道,“拿出九成的錢去囤貨,我明天就去跟供貨的說。”
“不行”,林鴻文打斷他,“你跟他們說,轉天整個公益會都知道這事兒了。”
“可這事兒就算你捂得再嚴也會有人知道”,周時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知道”,林鴻文按住周時英的肩膀,“可是風透得越晚,別人能準備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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