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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及川月見那並不怎麼出色的平衡力,夏油傑還真害怕她一下子沒有看清楚腳下的階梯,失足滾下去。到時候走在她前面的自己肯定也逃不掉,兩個人都要倒大黴。
這條階梯很長,至少以夏油傑的肉眼往下看,根本看不見盡頭,也沒有看見拐彎。
及川月見緊張回覆:「我知道——」
她的聲音在狹小的過道里產生了迴音,迴音落進夏油傑耳朵裡的時候,他覺得有點頭暈。
後脖頸那塊面板湧上了細密的癢意,夏油傑伸手摸了摸,摸到那些硬塊變得更加明顯了,幾乎已經可以摸出魚鱗的大致形狀。
他的心臟越發的往下沉,一邊下樓梯,一邊在心裡反覆回憶: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了怪物的?
變成怪物的契機是什麼?
他猛然想到自己在更衣室裡,被怪物工作人員的鱗片劃傷了。但那只是一道很小的傷口,在指腹上。
就是那道傷口導致了自己被感染?
怪物異變的病毒難道在鱗片上?只要被鱗片劃傷,就有可能異變?
夏油傑腦子裡跑過許多亂七八糟的念頭,但是都沒有準確的答案。他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後脖頸,癢意之後是綿密的痛,若有若無的血液腥甜味道在狹窄通道里擴散開。
身後及川月見疑惑的聲音傳過來:「夏油警官,你受傷了嗎?」
夏油傑沉默片刻,不著痕跡的扯起衣領擦了擦後脖頸上抓出來的傷口,含糊道:「一點小傷,怎麼了?」
及川月見小聲:「因為聞到血的味道了,所以有點擔心你而已。」
她的語氣嘟嘟囔囔,像一個關心了別人卻還被反問的小姑娘——總之就是不像怪物。夏油傑分辨不出及川月見的意思,他乾脆保持沉默,繼續往下走去。
這條階梯只有及川月見和夏油傑兩個人,所以通道里迴蕩著的除了他們的腳步聲,便只剩下水滴的聲音。
越往下走,越能聽見更多『水』的聲音,同時空氣裡也逐漸變得潮濕。那種潮濕就好像被捂進了梅雨天氣的被窩裡,呼吸間都有水汽湧進湧出。
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重,夏油傑已經記不清他往下走了多久又走了多少米,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和及川月見兩個人,不斷重複的走在這條漫長階梯上。他耳邊風和水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濕漉漉的凝結在面板上,一滴水珠從他烏黑的眼睫尖滾落,落進眼睛裡。
眼球瞬間感到酸和澀。
夏油傑抬手想揉一下眼睛,直到手指接觸眼睛的瞬間,過多的水分讓他手指直接順滑到太陽穴,濕透的黑色額發貼在臉頰上。夏油傑遲鈍的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完全濕透了。
及川月見一如既往柔和的聲音又響起:「夏油警官!你看前面!」
夏油傑眨了眨眼,吃力的睜大眼睛往前看——他們終於走到了盡頭,狹窄的通道到此結束,往前豁然開朗。
但開朗之處並沒有亮光,而是更加深沉的無盡的黑暗。
階梯蔓延進水裡,石壁上礦石反射的光亮將那一小塊水面照得波光閃閃。但它們只照亮了一小塊。在那塊水面之外,是更加廣闊的水面,潮濕,黑暗,水波起伏。
猶如從冥界流淌出來的那條死亡之河。
第40章 七日海洋館9
通道到此結束, 深色濕漉漉的階梯一直延伸到水底更深處,逐漸消失蹤影。通道兩邊散發光芒的礦石只能照亮洞口的一部分水面,而更遠的地方則完全陷入純粹的黑暗中。
空氣裡浮動著很重的水汽, 而水面也並不平靜,一波一波的水浪有規律的起伏著撲上階梯, 然後又退下。
夏油傑試探著往下走了幾步, 踩到被水浸著的階梯。
水很冰,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