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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胡說八道!」許人境斥一句,「你是我朝前路軍大將軍,齊聿一個叛國賊子,怎可能與你同室?」
穆遙漫不經心卷著手中皮鞭,「好叫許叔叔知道,齊聿如今是我的人。」
見面第一次叫他「許叔叔」,本是溫和的口氣,倒把許人境激得脊背生寒。許人境隱約猜測此事不好收場,連忙佔足了理罵一句,「齊聿那廝與穆府之血海深仇,你忘了嗎?」
「父兄身死之仇,一日不敢或忘。」
許人境提一口氣發作,「如此你竟然還敢同此叛國之賊沆瀣一氣?」
「什麼沆瀣一氣?」穆遙莞爾,「許叔叔怕是忘了,軍法俘虜歸擒殺之軍士處置,軍士於俘虜有生殺予奪之權。齊聿為我親手所擒,他如今是我的人,死生由我決斷。許叔叔有什麼意見?」
軍法的確有這麼一條,然而萬裡做官只為財,哪家軍士打著仗弄個危險人物回家?還不如奪錢財便利。立朝之初,倒是曾有過戰場俘虜仇敵,帶回家一頓折磨再弄死的先例——律法確然是不管的。
許人境大覺棘手,「你留他做甚?」
穆遙道,「本不與你相干,不過也不怕同你說。齊聿生得標緻,我留他……」耳聽西偏院馬嘶陣陣,話頭一轉,「與我看馬。」
「看馬?」許人境愣一下,又片刻靈醒,「放屁!誰家馬奴睡在——」
「睡在哪裡?」
許人境後知後覺記起自己說過齊聿竊取軍機被擒,懸崖勒馬閉嘴,「睡在主人床上」幾個字生生咽回去。
正另想法子,那邊穆遙已經帶著人進去。
囚室四面無窗,伸手不見五指。胡劍雄抽火摺子點燃。一點微光之下,隱約可見刑架之上吊著一個人,雙手並作一處捆縛在刑架最上端的橫槓上,身體筆直凌空懸垂,兩臂是唯一的受力處。男人衣衫襤褸,沉甸甸地勾著頭,不知死活。
穆遙齒關一緊。
胡劍雄唬得面如土色,撲上前雙手抱住男人雙膝,將他身體託高,不叫手臂受力。韓廷抽刀斬斷繩索。
男人一聲不吭墜在胡劍雄身上。韓廷收了刀,俯身將他背起來,便往外走。
穆遙道,「等一下。」
韓廷停下。穆遙解下斗篷上前,同男人蓋上,掀起兜帽將他密密罩住,繫好帶子,「你二人帶他先回。」
二人應一聲便走。
許人境在外,心中天人交戰,一時想拼著今日了結齊聿,一時又想不如給她留著齊聿,日後早晚麻煩。兀自糾結,耳聽穆遙叫一聲,「許叔叔。」抬頭見穆遙立在囚室門口,向自己招手。
「叫我嗎?」
穆遙點一點頭。
許人境見穆遙並無怒色,輕輕吐一口氣,上前道,「齊聿此人還有大用,阿遙不可帶他走。」
「哦?」穆遙饒有興味道,「什麼大用?」
「崔將軍急著了結戰事,咱們拿他同丘林清談判,說不定戰事一夕了結。」
穆遙足尖點一點門檻,「我說才說的話,你沒聽見?聾了還是聽不懂?」
許人境一滯。
穆遙抬掌便往許人境抓去。許人境大驚,要躲卻被她輕鬆避過,心口處一緊,一片痠麻從那裡迅速瀰漫,整個人瞬間動彈不得。穆遙擒著他,嘴唇貼在他耳邊輕描淡道,「我說,齊聿是我的人——許人境,誰給你的膽子,拿我的人同丘林清談判?」
第22章 寒門嬌子 真的太難看了。
許人境見她神色不善,驚恐道,「阿……阿遙?叔叔也是一時糊塗——」
「本將出身穆王府,我祖我父一個穆字將旗世鎮西北,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稱叔叔?」穆遙冷笑,一點一點抽出佩刀,「去問問閻王爺要不要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