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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眉怔怔的抬起頭,看向紫煙,對方雙目各一行清淚,看向自己的眼裡含著三兩分恨意,她忽而一個哆嗦,任由著貞良攀住一條胳膊,“你去求求王爺,放過我們一家,啊?!”
葉靈眉由著她搖晃,那隻胳膊在她手裡像是一隻斷了線的木偶,她抬起頭,眼睛裡不再有淚,喃喃的,“放過你們,誰又來放過我呢?”
當日送走貞良,恰逢馬妃生產,徐妃那裡便沒有顧上靈眉這邊。三日過後,想到她,把她喚來,不料她人坐在那裡,低著頭兒,渾身沒有了前幾日那份拿定的模樣兒,氣息反比以往剛來時更渙散了。徐妃些微奇怪,“你……”
靈眉抬起頭,又低下,“我,……娘娘為我做主吧。”
一樣的話,完全不一樣的意思。徐王妃多麼精辣的人,立時明白了,靈眉又輕輕道,“其實,若能去哪裡修行——”
“莫要再說胡話了!”徐妃一聲斷喝,“年紀輕輕,有什麼難處過不去?好了。你既讓我做主,我便為你定了。你是貴客,我這裡不好留你久居,過幾日,便讓靖遠將你接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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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眉回到屋裡,悶悶的在窗前坐了許多時候。那朵魏紫還靜靜的躺在白玉盤內,許是那叫石青的丫鬟又灑了許多水上去,露珠晶瑩,絲毫不見枯萎,似乎更嬌豔了。她心中煩擾,拿帕子蓋在花上。
正好石青進來,看到了,走到跟前,將那帕子揭起,靈眉道,“大膽的丫頭。”石青看著花,“多美的花兒。”靈眉不則聲,石青又問,“小姐,咱們是不是要回去了。”
靈眉看向她,半晌不說話。石青也不再吱聲,低下頭。半晌聽她輕輕道,“見著你,總讓我想到另一個人。”
石青問,“可是剪雲姐姐?”
靈眉點點頭,石青道,“我與她不一樣,我爹孃都在這裡的行院,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拿來做文章的。”
這話說的大膽,靈眉抬起頭,石青的眼睛清澈,“小姐,您就定定心心的回去吧。”
雲來得到訊息兒,卻仍是把一張臉嚴肅著。那傳信的人想,總這樣的臉色,一般人伺候著都夠嗆,更何況那樣嬌滴滴柔柔弱弱的性子。
淮西王仍是一句知道了,沒做別的吩咐,傳信的嘀嘀咕咕的下去了。
這邊廂雲來坐在那裡,嘴角一絲嘲意。彆彆扭扭的一股氣堵在胸口,不順!想他堂堂淮西王、威武大將軍,這樣子被一個小嬌娘戲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攪擾的心神不寧——可難道不去接?又不捨得,這樣子心裡頭反反覆覆,牙癢癢的。
延平郡王李濟來時,恰看到他這張黑臉。李濟肚內好笑,臉上也帶出來,雲來瞥一瞥他,“喜得貴子,卻往我這裡跑甚麼?”
李濟道,“噯,你的人你什麼時候去給接回來?日日放在母親那裡,就不想念?”見他還黑著臉,又道,“那般柔順的美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雲來半晌方道,“她雖柔順,卻不貼服。”
李濟瞅著他,似笑非笑,“貼不貼服,還不就看世兄的手段。”此話恰如一縷陽光照到心田,淮西王眯起眼,穌酥的感到牽心的戰慄。
第二日,接人的車馬已停到郡王府門前。
葉靈眉對著徐妃行三跪大禮,那徐妃卻也周到,如嫁女一般,滿滿的收拾了五隻大箱籠,命事先裝到車上。靈眉乘一頂軟轎來到儀門,剛一落轎,但聽一聲馬嘶,掀簾一看,淮西王乘在一匹渾身黝黑的駿馬之上,挺直的脊背像一杆標槍,漆黑的眼睛有如亮星。靈眉反射性的低頭,扶著石青的手出來,尚未站定,但覺眼前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