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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載眼神一亮:&ldo;這女人與張小敬關係匪淺,想抓張小敬就得靠她了‐‐她安置在哪裡?&rdo;
&ldo;我這就去把她帶來。&rdo;姚汝能迴避了元載的問題,要往外走。不料元載眼珠一轉,把他給攔住了:&ldo;你要去修大望樓,不必為這點小事耽擱,把地址告訴本官就好。&rdo;
他咄咄逼人,不容姚汝能有思忖的機會。姚汝能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推脫……可是,絕不能把她交給這個傢伙,那樣的話張都尉就完了。
元載神情還在笑,可是語氣卻已帶著不耐煩:&ldo;快說,難道你想存心庇護不成?&rdo;
姚汝能知道,如果讓元載起疑,吉溫絕不會讓自己去修大望樓,就幫不到張小敬了。
現在,自己必須在張小敬和聞染之間做出選擇。
姚汝能咬著牙,寧可自己沒的可選。
一輛馬車橫躺在街道上,已近半毀。
它一頭撞到了一處巨大的燈架,隨即側翻在地。本來在燈輪處有很多歌姬少女在行歌踏春,結果這輛車突然失控,撞了過來,把這些可憐女子橫掃一片,嬌呼呻吟四起,花冠、霞帔散落一地。現場一片狼藉。
周圍觀燈的百姓同情地圍了過來,以為車夫趁著燈會喝多了酒,才釀成這麼一起事故。
一名士兵從車裡狼狽地爬出來,隨後又把刺客劉十七扯出來。可後者已經氣絕身亡,咽喉上多了一道紅線。
剛才牛車透過宣陽長興的路口,忽然一個黑影從車頂躍過,速度極快,先殺死了車夫,讓馬車傾覆,然後趁著混亂沖入車廂。這傢伙的刀法精準得出奇,一衝入車廂,短刀準確地劃過劉十七的咽喉。守衛甚至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那黑影已退出去,靈巧地跳下車,然後順這燈架越過坊牆,揚長而去。
&ldo;不對,我看到的是兩個黑影,一前一後。&rdo;這是士兵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思緒。
元載朝著慈悲寺旁邊的生熟藥鋪子走去,他現在很快樂,連腳步都變得輕鬆。
沒有理由不快樂,一切事情都朝著他最滿意的方向發展。不,是比他最滿意的期待還要滿意。
在最初,他只是被要求出一份提調文書;在發現封大倫誤綁了王韞秀後,元載主動提出了第二個方案,一石二鳥。然後他直奔御史臺而去,恰好當值的是吉溫,跟他相熟。元載剛剛寒暄完,還沒開口說話,吉溫突然接到一封李相密函,讓他立刻去搶奪靖安司的司丞之位。
吉溫對這事有點吃不準,便跟元載商量。元載一聽,那顆不安分的大腦袋又開始轉動了,很快從中窺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第三度修改了自己的計劃。
接下來,他便以&ldo;輔佐&rdo;為名,陪著吉溫來到慈悲寺前,宣佈張小敬是襲擊靖安司以及綁架王韞秀的主謀。
這是個多麼簡單的決定,又是一個多麼絕妙的安排。永王會很感激他,因為張小敬會被全城追殺至死;封大倫會很感激他,因為有人背起了綁架王韞秀的黑鍋;王忠嗣和王韞秀會很感激他,因為是元載把她一力&ldo;救&rdo;出;吉溫以及背後的李林甫,也會對他另眼相看,因為他幫助吉溫迅速拿下了靖安司,並重重地抽打了太子的顏面。
最初只是一次小小的公文交易,現在生生被元載搞成了一局八面玲瓏的大棋,做出這麼多人情。若不是個中秘聞不足為外人道,元載簡直想寫篇文章,紀念一下自己這次不凡的手筆。
剛才元載在報告裡查到了聞染的下落,猛然想起來,封大倫透露,永王似乎對聞染懷有興趣。若把她交給永王,又是一樁大人情!
所以元載權衡再三,決定親自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