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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鄉,她買這麼多講究、漂亮、性感的內衣做什麼?顯然,並不是為了他。那麼她會為了誰?答案只有一個。
那個晚上,他裝成睡熟的樣子,一動不動。他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他所熟悉的香水的味道,同時還有一股煙味。香水是她的,這麼說她在出去的時候才灑上香水,怕他懷疑。而煙味顯然是來自別的男人。她背叛了他,他想。這是容易的。而他在鄉下,卻倒像個清苦的和尚。他在乎她背叛他嗎?是的。那麼他是在乎她了?不!他在乎的只是她這件事的行為本身。除去這一點,不如說是他所希望見到的。她背叛了,正好為他提供了一種發洩的理由。他想。如果他離掉她,她是在為自己掘墓。
離了她,他去找誰?一定有比她更好的。對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鄧一群很長時間不能入睡。他睡不著。估計肖如玉已經睡熟了,他悄悄地起來,在床下找到了她的內褲,然後來到衛生間,開啟燈。他看到她的內褲在襠部有一團溼溼的黃色斑跡。在他回首的時候,他還看到了肖如玉一張怒目圓睜的臉。
那個晚上,他們爭吵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黎明。肖如玉開始並不承認,認為他這樣疑神疑鬼是一種變態。但後來她的口氣卻越來越硬,好像犯錯的不是她,而是他。這真是很滑稽的事。他是男人,他是一個幹部,他堅持自己的觀點。他有種種理由懷疑她。她後來就大聲說:“我有。我就有。你怎麼著?”
鄧一群倒平靜下來。是的,她承認了,承認了就好。他要不要馬上就同她離婚?不。他現在還沒有準備充分呢。
那些天裡,他們過得很不愉快。肖如玉哭了幾次。鄧一群看著她哭,心裡很平靜。他想他不急,他有的是時間。他這時候要沉著,像他這樣年齡的男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時候。他可以找到比她好的,但她卻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啦!他自得地這樣想。他要讓她嚐嚐他冷漠的滋味。他的岳父母知道了他們的矛盾,一個個表現得很沉悶。他們不知道對他說什麼好。他在心裡有一種惡毒的快意。
鄧一群回到了鄉下。
回鄉下不久,肖如玉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她說她這些日子一直很痛苦,但她也想開了,與其這樣,不如離婚,讓他考慮考慮。她說他真受不了他這種疑神疑鬼的樣子,她受夠啦。
鄧一群對她這樣的要求,先是吃了一驚。他想不到是她主動提出來。他一口就回絕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是的,她有什麼權利主動提出離婚?
要提出離婚,那也只能是他鄧一群。
他要牢牢地把握關於離婚的主動權,因為,那是屬於一個男人、一個幹部的尊嚴範疇。只有他,才能想什麼時候離就什麼時候離,而她卻是斷然不能的。
他是決不會接受的。
鄧一群在鄉下時時想到他們夫妻那已經公開化了的矛盾。
毫無疑問,肖如玉在外面是有戀情。這個戀情就發生在他這次下鄉不久的一段日子。雖然他沒有抓住實質性的東西,但他們一度為此而爭吵,而且她一點也不作否認。他會是誰?是他過去見過的那個賴培養?還是別的什麼人?她是有勇氣承認的,問題是他是否有勇氣採取什麼措施。他能採取什麼措施呢?
現在,他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他還能失去什麼?什麼也不能失去了。他感到自己的內心虛弱得很。
鄧一群感到自己再也輸不起了。
在鄉下,他慢慢平靜下來。他想,充其量,他不過是戴了一頂綠帽子而已。這頂綠帽子,只要不被別人知道,那麼戴了不就是跟沒戴一樣嗎?
他決定忍了。因為不管如何,他將來還可能需要肖國藩的幫助。他的生活裡,暫時還需要有一些東西進行支撐。是的,暫時的,等他緩口氣後,一定是會採取措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