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第1/2 頁)
懋帝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后,淡聲道:「皇后,朕只是突然想起一樁事來,皇后先坐下吧。」
一時自有旁邊的近侍搬來了繡杌,烏苔也就坐下了。
懋帝望向杜宗鶴,道:「如今天氣漸喊,西山狩獵一事還是要早些安排,皇后這才回宮,朕想親自為皇后狩獵幾隻白貂。」
杜宗鶴陡然間臉色死灰,咬牙道:「是,陛下,屬下已經安排下了。」
他是龍天衛之首,這件事確實是由他安排的。
懋帝顯然是滿意,笑望向烏苔:「皇后以為如何?」
烏苔眼皮都沒抬:「臣妾自是聽從陛下安排,再沒異議的。」
懋帝頷首:「如此,杜衛長,你先退下吧。」
杜宗鶴跪下,之後低著頭,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一步步地往後退,最後退出了御書房。
懋帝笑了笑,便低首繼續看案上奏摺。
烏苔打量著懋帝,突然道:「陛下,你要做什麼,儘管做就是了,怎麼就不能來一個痛快?」
懋帝連頭都沒抬,正用御筆披著那奏章,淡淡地道:「朕要去西山狩獵,這不是已經安排下了嗎,怎麼,烏苔這麼著急?」
烏苔呵呵一個冷笑:「那臣妾先退下了。」
說完,她也不待懋帝說什麼,逕自轉身就走。
就在她手搭在那門上即將推開時,懋帝陡然道:「今天高興嗎?」
烏苔:「我需要高興什麼嗎?」
懋帝:「看到了你昔日戀慕之人,難道不是應該高興嗎?」
烏苔猛地回首:「你什麼意思?」
懋帝平靜地看著她:「你戀慕他,想嫁給他,如果不是先帝強行賜婚,洛國公府把你許配給我,你一定會嫁給他,是不是?」
烏苔咬唇,盯著懋帝。
她想,他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他可能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不說,他這個人太壞了,就這麼等著看她醜態做盡,看她自以為是,之後他再輕描淡寫地戳穿她。
不,不用戳穿,他只需要把杜宗鶴召過來,杜宗鶴估計恨不得自刎謝罪,而她也會羞愧難當。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不安生!
烏苔深吸口氣,望著懋帝,終於道:「是。」
她坦誠地說:「當初洛國公府把我推出去,讓我嫁給你,我當然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不過確實有一些遺憾,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不是別人?」
她說完這話後,就知道自己瘋了,她一定是瘋了,怎麼可以說這種大實話。
她緊攥著雙手,閉上眼睛,她不去看懋王的憤怒。
他會怎麼樣,把自己直接撕碎了。
眼前有些恍惚,周圍彷彿都是灰暗的,時間也彷彿靜止,她就這麼等著,等著那塊註定落地的石頭。
可是御書房裡很安靜,她只隱約聽到了窗欞外飛過的鴿子哨聲,以及那輕微的夏風聲,除此之外,也許有一個小太監正用掃帚沙沙地掃過某處。
除此,她並沒聽到什麼聲音,也沒有她想像的雷霆之怒。
她睜開眼,看向懋帝。
看到的一幕,讓她瞬間一驚。
懋帝臉色蒼白地坐在那裡,怔怔地看著她,手中握著的御筆幾乎被他捏碎了,而她的手縫裡,已經有鮮紅的血流出來。
烏苔忙撲過去:「陛下,你,你的手!」
懋帝指尖的血流下來,卻是一動不動,就那麼定定地望著烏苔。
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的眼中一片荒蕪,如同冬日裡茫茫大雪中的荒原。
烏苔的心陡然痛起來:「你怎麼了?我剛說的話是騙你的,我是騙你的,我沒有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