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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這是豁出臉面去了,概因賈赦已覺如臨深淵,危機四伏,深怕再有差錯,便萬劫不復。如此戰戰兢兢,見妹夫願為其出謀劃策,感激涕零。林海驚得站了起來,往旁邊一躲,必過賈赦的禮,尷尬道:“舅兄如此大禮,弟如何敢當?”又上前去扶,賈赦才勉強直起身來。
“弟與君家素厚,不敢見外。中有三策,淺陋鄙薄,汙兄之耳,實感慚愧。一則修身省己以恕過,朝夕至祠堂,焚香禮拜,敬禱祖宗,言其悔也。二則約束訓誡族人,莫要使族中子弟盡成紈絝,以至後繼無人。三則盡心教養璉兒,或文或武,任其擇一,且時刻提點,莫要放縱。”林海徐徐說來,賈赦只覺豁然開朗,站起來打了一躬:“大人如此厚待,弟雖異姓,何異同胞,種種承愛,銘記心版。”
林海這才高看了一眼他這個糊塗舅兄,只要肯聽勸,還不算十分糊塗。總比他那二舅兄高明一些,平日見賈政謙恭厚道,有其祖遺風,如今才窺出一點,這賈政太不經事。方才二人在小書房見了,賈政只絮絮叨叨些“有負天恩祖德”的套話,看起來像是嚇破膽的樣兒,竟沒半點擔當,更不曾問起一句“日後該如何是好”,沒有一點丈夫氣概。
又聽賈赦請教:“只第二策是如何說?還請大人明言。”林海遂把平日裡聽見的賈家子弟是如何浮蕩紈絝的傳言一一說了,聚賭嫖娼、欺壓良民、侵佔田產、□拐賣等不法之事種種,難以言盡。賈赦本還有些不以為然,又聽林海隱晦一提,平日裡這些還無事,若是等到有人彈劾,這些事項一併揭出,那便是滔天大罪。再者族中子弟不成器,再大的祖業也會敗光。如今賈家在朝中的形勢十分不妙,竟無子弟身處中樞或得皇上看重。遠離朝廷中樞,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了。
這番話如雷霆在耳,把賈赦驚出一身冷汗,原來如今的榮華富貴已是西山薄日,氣焰欲熄了。可笑賈氏族中竟無一人能看到這險境,還為著昔日榮光、赫赫大族而洋洋得意。賈赦又羞又慚,轉惱為怒,恨不能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雖然林海的話講得十分含蓄委婉,但也不能掩去他話中的真意。
賈赦終究心胸狹窄,聽不得實話,叫林海看出了端倪,甚覺無味,後悔今日太過推心置腹,訕訕搪塞了兩句,便起身告辭了。賈赦面上通紅,到底全了禮數,將林海送到二門口,看他上了馬車走了才回去。林海心中為賈家嘆了一回,不甚在意,將其拋到腦後,一心想要趕著回去見他的小兒子。他過來看望賈赦時,已先跟賈母辭過行了。賈敏說要留下來住兩日,因而林海便徑直回去了。
行至半路,有隨從來報:“遇上大爺了。”林海心中一喜,掀開車窗簾子一看,見林珩披著一件猩猩氈斗篷,立在路邊肅手恭候。連忙喚他到馬車裡頭來,林珩進來,先是行禮問安,林海也有七八日不曾見他了,甚是想念,摸了摸他的手臉,有些冰涼。輕聲訓道:“須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何這般不愛惜?”林珩嘻嘻一笑:“兒子急著家去,不耐煩坐車,騎馬吹了會風,其實無礙。”
林珩奇道:“父親從哪裡回來?”這會子可不是下衙門的時候,看林海來的方向,似乎是去了賈家。林海便把賈家之事簡要說了,林珩作難:“太夫人和大舅舅病了,兒子要不要去探望?”林海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還小,這些應酬之事不必你出面。”車上燃著炭火,林珩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熱了,忙將身上的斗篷解了下來。
“你先生身子可還好?這次準了你多少假?”林珩笑道:“先生身子骨十分硬朗,每日卯正起要上園子裡去練半個時辰的劍,連我們也要卯正起來練武。如今弓可以拉到四力,十箭八中。”林海見其得意,唬道:“回去我便考校你。若是有一字虛言,看怎麼罰你!”林珩調皮道:“我只在家中住一晚,明日還要上學,父親果真要考校我?”
林海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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