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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沒有吃呵,”我說。
他輕輕“嗯”了一聲。
“抽空找點什麼墊墊,”我說:“沒有的話叫莉莉去買。”
他又輕輕地說:“好。”
我敏銳地意識到他對我的態度比之前顯然有更多的謹慎與小心了。
“Take it easy,”我忙說:“昨晚的事沒有什麼的,不要放在心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後來也就從善如流了。
“我在忙,”他的聲音終於從那種令人擔憂的輕柔變回原來的堅定:“你還有什麼事?”
我欣然掛上電話,繼續接診下一位客戶。
整一天的門診都一如即往的順利,所有的客戶都在好轉,有些人簡直就是煥然一新。就說那個已經練成魔術批臉術的強迫症,他朝美女主管白嫩水靈的臉上多看了幾眼,美女主管看他的眼色就不知覺柔和多了,就在上個週五,她居然拿出一個小型專案讓他負責,說是要鍛鍊鍛鍊他。
他於是就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專案負責人了!
他的職業生涯從這一刻起,是不是就要走出盤整多年的底部,從此蒸蒸日上步步高昇!
還有那個偷窺癖,他的報告也做得越來越沒有細節,甚至簡直就是馬虎了事了。
“就這樣麼,”我抖著那張薄薄的紙片質問他:“他們躲在樹林裡親熱,半個小時以後,他們走了出來——就這樣麼?這種東西你也好意思提交給我麼?這還能叫是《野外性行為調查報告》麼?”
“謝謝你,”很有身家的這位客戶十分誠摯地盯著我看:“非常感謝。”
“不客氣,”我說:“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轉變。”
所有一切都這樣令人滿意,有些客戶已經治癒並帶著我滿滿的祝福離開,有些客戶好轉明顯精神奮發。
事實上就只有陳楨會的狀態還不明朗,或者說並不由我控制——這個掌控著恆遠集團這艘商業航母的人顯然已經習慣了將所有的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假使失去這種控制他可能會從內心深處感覺不安。
我決定儘量去適應他的節奏。
畢竟我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比起其他客戶來,私下裡的接觸卻要多得多了。
這天我做好晚飯等他下班,但是他遲遲沒有出現。
“堵車呵?”我給他掛個電話。
“加班,”他簡單地解釋道:“今天不回去吃飯了。”
但是不回來吃飯難道不應該先通知我一聲麼?
“怎麼又加班了,”我問:“專案不是剛剛結束麼?”
“一個新專案,”他說。
這真是專案復專案,專案何其多。
而且我直覺得這並不是一種做牛做馬工作狂的表現,而是他又在與我的診療關係中開始某種新的對抗展開某種新的節奏,雖然我不知道這種對抗與節奏意味著什麼,而她又將通向什麼地方。
彷彿是為了印證我的直覺,這天晚上陳楨會甚至沒有回來過夜。
他一連四天都沒有回來過夜。
到星期五中午我照例打電話給他。
“記得下午過來就診,”我說。
“下午不來了,”他說:“忙。”
但在這個問題上我無法由著他。我們已經有一週沒有見面,如果今天下午他不來應診,則由聖瑪斯安排作用在他身上的異能必定又將反噬。
“不行,”我說:“工作永遠都沒有個完,你必須留點時間給你自己。”
他完全不為所動:“真是沒有空。”
“晚上呢?”
“晚上也要加班。”
“還住公司裡?”
他“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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