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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呢?
我又苦思冥想了。
最後決定不管他是什麼意思,總之我都不能將這位大集團公司的大BOSS當成是那種朝不保夕飢寒交迫的街頭流浪漢,以至於會為五斗米折腰會為了提醒我兌現那二十頓飯的諾言而不得不如此這般不斷地旁敲側擊。
“這幾天身體怎麼樣了?”我換了一個話題。
“很好,”他說:“謝謝。”
“不客氣。”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直到晚上十點鐘我已經上床入睡了的時候他又發來一條。
“晚安,”他說。
於是這天晚上我截然就無法晚安了,在床上輾轉反側憂心忡忡他這後遺症還真是患得不輕呵!
陳楨會的住院後遺症還表現在過幾天莫名其妙地突然又打電話給我。
“那個,”他問:“你打電話找我什麼事呵?”
但是我什麼時候打電話找過他!
“我住院前你是打過兩個電話罷,”他提示道:“有事麼?”
我苦苦思索才總算將一週前那麼遙遠的兩個電話並那兩個電話想要表達的內容想了起來。
“沒什麼事兒,”我道:“就是忽然看到我們小區在裝監控器了,不是你們家的牌子。”
他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他說:“說起這個我還得多謝你——晚上有空麼?我請你吃飯。”
但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應該我謝他呵。
“還是我請你罷,”我說。
“我請你,”他堅持道:“之前說過要請你吃飯,這都已經拖很久了——下班後我來接你。”
於是我接下來的任務便是在陳楨會下班來接我之前,在這個一貫無人前來應診的空閒的週五下午做足充分的心理建設。
我一腳踢掉在這幾個月內養成的自以為高明的職業病。
再一腳踢掉近期內在思想中不斷冒頭的大外星人主義。
我還不能表現出對陳楨會生病過後這些拖泥帶水的後遺症的些微歧視。
我至少應該換一個角度來看問題,換一個更加適合的角度來看待陳楨會這麼個地球人物。
假設我是一個地球人……
我是一個普普通通毫無建樹只能開一家心理黑診所沒有理想也沒有什麼工作量的混吃等死遊手好閒的地球人。
而陳楨會呢?
陳楨會則是將恆遠這個老牌企業領出國門走向世界的中國高階製造業的潮流人物。
算起來由他全面接手企業一共也不過短短的五六年時間,恆遠這個名字便象一粒鑽石又加諸了最先進最尖端的切割工藝,頓時煥發出不可逼視的光芒,一躍而成為可以參與國際競爭的中國代表性的民族企業,以至於地球上隨隨便便掉了架國際航班的飛機,裡面也都坐著恆遠的工作人員……
叮咚——叮咚——
我做足心理建設之後,開啟門,只見恆遠集團集董事會主席與執行總裁於一身的年輕有為風華正茂高山仰止宮牆萬仞的陳楨會大BOSS穿著卡其色的春裝茄克,金光閃閃地站在我眼前。
“陳先生,”我畢恭畢敬地稱呼他。
而陳楨會的住院後遺症真是愈來愈嚴重了!
原本一個好好的微笑在他臉上才剛剛開一個頭,就忽然停滯住了,然後在停滯了0。01秒之後,才又繼續展開笑至圓滿。
“好久不見,”他微笑著說:“準備好了沒有?”
我假裝對他的後遺症視而不見,繼續崇敬地看著他:“準備好了。”
陳楨會偏過頭去看著空無一人的樓道,又咳嗽了一聲,拐了兩個彎才跟我的那句話對接上:“那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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