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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太太是非常非常樂意的。
可是如今婚事已經定了!要改動,便要有非常手段、雷霆手段,那豈是容易的?大房無足懼,他們生是徐家人,死是徐家鬼,無論如何不能自暴家醜,無論如何不能跟徐家翻臉,可張家那父子三人都是人中龍鳳,英雄豪傑,他們豈能任人播弄?
徐二太太時而背上發涼,時而心中滾燙,備受煎熬。“婆婆她老人家疼愛素敏,無所不至。原本想著是大好事,如今看來,福禍未知。”
徐二太太真想命人把在姨娘房中盤桓的徐二爺叫回來,好好商議一番。想想,卻是不能叫。一則,徐二爺和殷夫人是親母子,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二則,這事只是自己的猜測,並沒有實據。
丈夫徐二爺跟自己愈行愈遠,要麼不回府,在外頭鬼混;要麼就是回了府,在姨娘房裡找樂子。若是自己不小心在他面前“詆譭”婆婆,那更是雪上加霜了。
徐二太太很想若無其事的繼續處置家務,卻哪裡還坐的住?坐立不安半晌,徐二太太裝做有要事請示婆婆,帶著侍女去了殷夫人的上房。
殷夫人見她來,揮手命侍女、婆子都退下,慢慢問她,“來瞧瞧,這些個給敏兒添妝,可還過的去?”她面前攤著幾個考究的老紅木首飾盒子,盒中珠光寶氣,花團錦簇。
徐二太太膝蓋一軟,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娘,使不得!張家和素華,已是什麼都說定了,如何更改?”素敏根本沒有合適的人家來求親,婆婆卻緊著給素敏治嫁妝,自然是要搶素華的婆家了。
早在聽聞殷夫人給素華添妝奩的時候,徐二太太就知道不對。殷夫人這麼多年來最不喜的人是誰?徐郴啊。徐郴是原配嫡子,因著有徐郴在,殷夫人這繼室身份時不時的被人提起,徐二爺更是做不了嫡長子,委委屈屈做了老二。
素華要嫁張勱,做國公夫人,那怎麼能成。自從出了素心嫁為嚴家妾之事,徐家女孩兒的身份一落千丈,根本沒有體面人家來求娶。往後即便徐次輔成了首輔,權傾天下,徐素敏也尋不著比魏國公府更好的婆家,生生被素華這鄉下丫頭壓了下去。
這事不只殷夫人不服氣,徐二太太也是不服氣的。大房那素華除了生的好看,又有什麼了不起之處了?可憐素敏自幼嬌養,是姐妹當中最尊貴的,臨出閣時,卻被素華那鄉下丫頭比下去了。
徐二太太也曾打過主意,被徐二爺一通好罵,“知道什麼叫婚書麼?有正書,還有別紙,別紙上祖宗三代名諱列的清清楚楚!”罵完,徐二爺轉身到姨娘房中取樂去了。
徐二爺倒不見得是腦子多清楚,他和他爹徐次輔一樣,承認既成事實。素華和張勱都已經正式定婚了,事已至此,你們還瞎想什麼?
卻已把徐二太太罵的沒話說。是啊,別紙上寫的清清楚楚,是徐郴嫁女,和自家又有何干系?更別提徐郴已另院別居,他嫁女兒,跟正陽門大街諸人更是不甚相干。
就在徐二太太死了心、以為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卻驚聞殷夫人的種種言行,不由心中恐懼。她和殷夫人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婆媳,相知甚深。殷夫人是絕對不會好心替素華置辦嫁妝的,尤其不會有金絲賬這樣價值連城的嫁妝。她把珍藏多年的體己拿出來,只會給素敏,不可能給素華。
眼見得徐二太太雙膝跪倒,苦苦哀求,殷夫人微曬,“你怕什麼?我都想好了。聘禮送到正陽門大街,魏國公聘的便是徐家孫女。到出閣前夕,如果新娘不幸身患重疾,難道婚事能就此作罷?少不得徐家換位孫女嫁過去,依舊結了這秦晉之好。”
徐二太太心中略略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婆婆沒打算弄出人命。素華畢竟是公公的親孫女,若被他老人家知道了真相……徐二爺定是沒事的,夫人和自己,可就難說了。
“大房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