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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宅院,很顯氣派。劉平安帶著小廝、僕役才一進門,陸芸的陪房家人周榮便滿臉笑容迎了出來,“劉大爺,辛苦您了。”客氣寒暄行禮,讓了進去。
劉平安在定阜街歇夠了,到十月初三這天,起了個絕早,收拾利落了,帶著隨行小廝、僕役,直奔正陽門徐府。劉平安來的很巧,他到徐府的時候,正值徐家諸人拜壽、呈壽禮。
徐次輔身穿金色暗紋蜀錦長袍,和殷夫人一左一右端坐在上首,含笑看著滿堂兒孫。他年少之時才華橫溢,探花及第,善容止,善言辭,風度為一時之冠。如今雖已年近六旬,依舊翩然不群。
殷夫人穿著正紅色遍繡折枝牡丹宮花錦褙子,高高挽著飛仙髻,髻上那隻流光溢彩的顫枝金步搖,耀人耳目。她眉清目秀,膚色白皙,雖已是五十多歲了,可一向養尊處優,看上去宛如四十許人。
徐家二爺徐陽率先出來送上壽禮,很喜慶吉利,是一盆紅寶石做成的梅花盆景。這盆梅花形象逼真,每朵梅花都是金託,花瓣嵌紅寶石,十分豪華壯美。徐陽一身錦緞長袍,矜持的笑著,這盆梅花盆景可算是價值連城了,這份壽禮,任是誰也比不過!
徐次輔、殷夫人臉上都有笑意,廳中諸人更是頻頻投來豔羨的眼神。紅寶石盆景呢,可真難得。徐陽正得意著,劉平安到了。他是奉徐郴之命前來送壽禮的,自然暢通無阻進到廳中。劉平安恭恭敬敬行過禮拜過壽,緩緩展開一幅卷軸,“老爺,夫人,這是大爺命老奴呈上的壽禮。”
卷軸上龍飛鳳舞十七個大字,“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用墨飽滿,筆跡飛揚,酣暢淋漓,氣勢磅礴。
徐陽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怎麼著?我花了多少銀子,費了多少心思,才弄來這盆紅寶石梅花盆景,徐郴你可倒好,隨手寫幅字!有你這樣的麼,雖說是繼母,也不作興如此怠慢。
滿堂兒孫來給自己賀壽,殷夫人本是喜不自勝。親生兒子送上珍貴至極的紅寶石盆景,更讓她笑逐顏開。劉平安偏偏趕到這時候來,徐郴還半鹹不淡的送了幅自己親筆寫的字,殷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面沉似水。
徐次輔溫和稱讚,“遒勁有力,瀟灑靈動,好書法!老大這是誠心誠意拜壽,祝福夫人壽比南山,孝心可嘉。”轉頭微笑看向殷夫人,“夫人,咱們郴兒真是孝順,是不是?”
殷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極是,極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管她心裡再怎麼不情願,也不能跟丈夫唱反調。更何況,繼母挑剔繼子,從來是不能明著說的。
劉平安又呈上陸芸親手繡的花開富貴繡屏,徐遜的松鶴圖,阿遲的壽山福海圖。就連年紀小小的徐述、徐逸,也親筆畫了五福捧壽圖、麻姑拜壽圖,筆法稚嫩,頗有童趣。
廳中諸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爺一家真省事哎,或是親筆書畫,或是自做的針線,橫豎都是不花什麼銀錢,卻又顯得心意十足。成,這法子好,很好。
陸芸的繡屏倒也罷了,孩子們的書畫徐次輔關切的很,命人送上前來一一仔細看過,欣慰的捋著鬍鬚微笑,“好,好,極好!”不愧是徐家的孩子,頗見功底。
呈完壽禮,劉平安算是交卸了差事,磕頭告退。劉平安走了之後,殷夫人端坐在上首,心中百味雜陳。走了,這廝總算是走了,好好的壽辰,被他攪的沒了心緒。
以徐次輔如今的地位,前來為殷夫人祝壽的親戚朋友自然極多,賀客盈門。自家人拜過壽,徐家便忙著招待老親舊戚、新朋舊友,直忙了一天。
壽宴過後,殷夫人命人設下大桌案,將壽禮中精巧有趣之物拿過來瞧著解悶。徐次輔自外回來,看著可樂,“好看麼?”自己這夫人生於名門,長於名門,尋常金玉玩好向來不放在眼裡的。今兒個興致倒好,擺弄起壽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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