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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著刀上的指痕,咿啞地說了幾聲,比著手勢,臉上帶出自豪的神色。
鐵小蘭雖不知他說些什麼,卻猜出了他的意思,那啞巴顯然是要她留著這口刀以示外人的意思。
啞巴比說了一陣,確定再沒有外人與他為敵之後,才扛著江芷向江邊行進。
他的那艘篷舟就係在江邊,他走到了船邊,先用腳尖把繩套踢落,隨後飄身而下。
偌大的一個人,更何況還抱持著一個人,兩個人的重量該是何等之大!事實上卻是輕如鴻毛。
兩個人落在小船之首,那艘小船,只不過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眾目睽睽之下,這艘小篷舟一徑地順著岷江江水,一瀉如箭而逝。
“玉流星”江芷漸漸地醒轉。
她睜開了眼睛,發覺自己在一個人的抱持之下,正向著雲霧飄渺的山嶺間行走著。
先是一驚,可是她立刻就鎮定下來。
她發覺到抱持著自己的那個人行進的步子極快,自己在他抱持中起落前進,有如狂風飄絮,但只覺得兩耳生風,輕快極了。
“玉流星”江芷在武林中,正是因輕功見長,所以才博得了“玉流星”這個外號,可是她此刻默默察看這個抱持自己的人,那身傑出的輕巧提縱之術,真不知比自己強了多少倍。
他似乎完全是靠著一雙足尖前進,往往只輕點一下,即可前進丈許,一雙足尖走在路面,看來宛似凌空踏行一般。
“玉流星”江芷在短時的回憶觀察之下,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自己是在迎親儀式進行中,被一個啞巴給劫了去,那個啞巴也就是現在抱持著自己行走的人。
這一切,就像是夢一樣的,難以令人相信。
可是卻又是千真萬確的實在情形。
想到這裡,江芷由內心潛升出一股難以剋制的怒火,她慢慢把真力提貫右手,偷偷觀察著那個啞巴的身形部位,覺得在他背後“志堂”穴上下手,必可制其死命。
一念觸及,殺機頓現。
江芷不敢把內力貫足了,為的是怕驚動了那個啞巴,她只貫注七成真力。
這等功力,以她的手法足可貫穿一堵土牆,以之襲人,自是可怕之極。
江芷一心洩恨,卻未曾想到這個啞巴既能以手當刃,該是身負何等功力之人,又豈能受人暗算?
她似乎沒有想過這事。
心念一動,立即下手,倏地五指齊並如劍,直向著那啞巴背後“志堂”穴上力擊了下去。
“噗”地一下子擊了個正著,想不到那啞巴身上竟是出奇的軟。
“玉流星”江芷的一隻手,有如插在了一堆爛泥裡一般的容易,她心裡猝然一喜,身子也就自對方懷中一挺而起。
待到她身子落下之時,才忽然發覺到自己的一隻手,仍然插在對方背後肌膚之內,心中一驚,用力地向後一抽,卻是紋絲不動,敢情已經陷在了對方肉體之內。
一瞬間,她覺出對方體內,有如火一般的焚燙難熬,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啞巴身子是背向著她,這時突地向前一躬,“玉流星”江芷的身子就像一枚球似地拋了出去。
江芷飛出的身子,直向一堵山石上撞去,(奇qIsuu。cOm書)她單手一託石面,整個身子倒起如隼,在空中翻一個身子,才輕飄飄地落下地來。
那個中年啞巴卻用一雙沉著的眼睛盯著她,臉上表情不驚不怒,卻是很嚴肅。
“玉流星”江芷冷笑道:“你這個人好大的膽子……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
啞巴用手指了一下山上,又伸出一根拇指,一根食指,比著彎了一下,嘴裡咿啞地說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