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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面對著她的沈容玉是皎潔誘惑的,是一尊完美的藝術品,那麼在水面上映出的他的後背,是可怕悽慘的。
足足有一條詭異如血的傷痕從他的後腦開始,直直沒入他衣物的掩蓋之處,似乎是有人拿著一把尖刀,從他的頭頂開始,慢慢往下切割,存了心要將他這張美人皮剝下來。又或者……這層皮囊,是他後來覆蓋而上的。
季青琢不敢看水中的他太久,只飛速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而後拿一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隻手捂住毛毛的眼睛。
警報等級停留在二級,要追殺她的人見她到了沈容玉那裡,便在遠處觀察,沒有直接動手。
沈容玉在見到季青琢推開門之後,也愣了一下,好在他並未察覺自己身後的水面倒影出賣了他真實的樣子。
而後,他慢條斯理地從水邊走了上來,將衣袍披上,但並未穿戴齊整,領口斜斜敞著,露出胸前漂亮的肌肉線條來。
「怎麼?」他的步子緩慢,朝季青琢靠近。
季青琢一捂住自己的眼睛,便想到自己看到的水裡的他,她不由自主地帶著毛毛往後退了兩步,退出他的院子範圍。
「我……我不是有意看的……」季青琢攥緊了牽著毛毛的繩子。
系統的殺意警報虛無縹緲,她總不能貿然說出有人要殺她,有什麼證據嗎?
她說出去,別人只會以為她在說胡話。
季青琢結結巴巴了很久,只是捂著眼睛的手不住顫抖著,聲線也驚懼。
她的法力都用光了,跑到這裡,也沒力氣了,說話的時候也氣喘吁吁。
沈容玉抬手,將她捂著眼睛的手腕握著,他的大掌溫厚,季青琢指尖的顫抖停了下來。
「琢琢,你這樣子,像是在逃命。」他略低了眸,對季青琢輕聲說道。
「我……是……」季青琢猛地點頭,承認了,既然都被系統坑到這裡了,她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有人要殺你,你逃了?」沈容玉問,他抬眸,猛地看向樹林的方向,在那草木掩映間,似乎有人影綽綽。
「嗯。」季青琢小聲說。
「逃命,你帶著驢?」沈容玉將目光從樹林的方向收了回來,他看了一眼毛毛。
這驢看起來很蠢,也很老,灰敗的皮毛也醜陋不堪,可偏偏那晚季青琢就是抱著它,連夜去尋藥。
「嗯。」季青琢又應道。
沈容玉後退了兩步,他的注意力放了幾分在樹林裡,又開始逗季青琢了。
「我這院子小,恐怕你和驢,只能躲進來一個了。」沈容玉對季青琢慢悠悠說道。
他低頭,將寬大的袖袍挽起些許,露出精瘦的小臂。
季青琢想了想,把毛毛往前推了過去,彷彿是上幼兒園的時候,把自己的孩子託付給幼兒園老師。
「乖,去吧。」季青琢在毛毛的屁股上使勁推,這驢倔,死活不動。
沈容玉歪著頭看她,逆著月光,神色不明,眸光晦暗。
「你不進來?」他又問。
季青琢有自己的考量,現在沈容玉出現,可以震懾住那人暫時停手,但那人還未離開。
殺她也就罷了……沈容玉也才金丹修為,他可沒能力護住她。
於是,季青琢往後推了兩步,她朝沈容玉擺了擺手。
她還是不敢正眼看他,細眉微垂,似乎並沒什麼害怕的表情,但踩踏在地面上的腳已沾了汙泥,甚至還有被草葉割傷的痕跡。
季青琢覺得有些冷,應當是方才奔跑的汗水被風吹乾了,她感覺鼻子很癢,一個噴嚏撓著她,始終沒能打出來。
沈容玉也沒再喚她,他在等著她自己過來。
季青琢手裡拿著拴毛毛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