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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二十左右的年歲,一張清水臉,冰冷冷的一雙大眼睛,上身穿著鹿皮背心,下身是八幅風裙,正望著自己微笑。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怔,可是定目一看,他忙抱拳施了一禮道:“原來是楊姑娘,在下失禮了。”
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追隨華山神尼身邊的弟子楊採蘋,這時她一隻手上抱著一束乾柴,另一隻手上拿著明晃晃的一把寶劍。
這時她微微一笑道:“蒲少俠找我師徒,有事麼?”
蒲天河面色微微一紅,喃喃道:“我想向姑娘討些飲食,不知可肯方便?”
楊採蘋瞅著他嫣然一笑,道:“這是小事,少俠一路風雪,凍壞了吧!”
蒲天河搓了搓手,很是尷尬,這姑娘先收起了寶劍,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雪地道:
“你的牲口呢!”
蒲天河搖了搖頭道:“我父子來時,原不曾騎馬,只有一頭小毛驢,卻因受不住冷,我留它在半路了!”
楊採蘋忽然皺眉道:“蒲老伯父沒有來麼?”
蒲天河不由緊緊咬了一下牙齒,道:“家父已經故世了。”
楊採蘋不由大吃了一驚,“哦”了一聲,蒲天河苦笑了笑道:“我已遵從他老人家遺言,葬他於雪嶺之上……”
楊採蘋忽然改笑道:“你也不必太難受,人終歸是要死的……”
說著那雙明媚的眸子,在蒲天河身上望著,帶著兒分安慰的口氣道:“蒲老伯能有你這個兒子,死也心安了!”
蒲天河微微垂下了頭,不知說什麼才好。雪地裡。風嗖唆地吹過來,二人木然對立了一會,楊採蘋才嘆了一聲,道:“你看我,竟然叫你站在雪地裡,請進來吧!”
說著身子一靠,已把羊皮的風門開了。然後她欠身入內,帳篷裡傳出微微的燈光。
蒲天河實在是餓壞了,整整一天,水米不曾打牙,雖說是有一身的功夫,卻也是挺受不住。他道了聲打擾,就低頭進入帳篷之內。
立刻他就感受到一陣溫暖,篷內生有一個小炭爐,那個華山多指師太,正自閉目在一塊羊皮之上打坐,篷頂上吊著一盞小小的燈籠。
蒲天河正要與老尼見禮,這尼姑已然睜開眸子,起身含笑道:“蒲少俠請坐,這裡沒有什麼好東西吃,先將就一下吧!”蒲天河慚愧地道:“如此已太打擾了!”
楊採蘋這時已自一邊,取出一個厚厚的布包,由其中取出了一塊大餅,尚還有些發溫,又為他倒了一杯開水。
這些東西,在蒲天河看來,已是很難得了。
採蘋遞給他,含笑道:“你慢慢地吃,還多得很。”
蒲天河接過來咬了一口,不一會已把這塊鍋餅吃完,老尼忙施了個眼色,採蘋忙又取過那個布包,拿出了兩塊,蒲天河不好意思道:“夠了,大師與姑娘的恩惠,在下永不忘懷!”
華山老尼微微笑道:“這又算得什麼,少俠,你只管吃吧!”
這時採蘋在小火爐上坐下了一把小銅壺,水已然開了,她為師父及蒲天河每人泡了一杯香茗。
華山老尼嘆了一聲道:“令尊一生光明磊落,四海為家,不置財物,就是死時,也是如此簡單,天山埋俠不失俠義本色,令人可敬!”
說著這老尼捻著胸前的念珠,又嘆了一聲道:“早知如此,我們也就不來了,令尊的死,我們幾個人,都莫辭其咎!”
蒲天河苦笑道:“先父的病,是來到天山之後發作的,他老人家過去曾一再言說,要把軀體埋於天山白雪,如今竟然不幸
華山老尼輕嘆道:“生死有命,蒲大俠既然有此夙願,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是貧尼等吞為相知之交,理當在其墓前弔唁一番,蒲少俠,你肯於天明後引我師徒一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