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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生一種很怪異的危機感。
各種念頭在心裡紛紜流轉,哪一個都來不及深思。那樣的起坐不寧,煩躁莫名,他急需見到她,只要見到她就會好。於是江珺撂下一群人,直接去了羽田機場,坐了最快的一趟航班,終於回到了家。
開門進來,見到的卻是一箇中年女人。直到走到自己的臥室,才見到她。她蜷成小小的一團。他走近,跪坐在床前看她安睡中的臉容,脆弱無辜,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變軟。
他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瞞我了,好嗎?要從別人口中才能聽到,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她點點頭。
江珺輕觸她手上結了硬痂的傷痕,又指指她支在軟墊上打著管狀石膏的腿,問道,“還痛嗎?”
“手不痛。腳上有點脹脹的。”江玥臉朝向著他,看見他的袖口衣領上都被水沾溼,很奇怪,“怎麼弄溼的?你不是從車庫上來的?”
江珺悻悻地答道:“沒,車停到樓前了,這樣快一點。”
窗外雨聲暴戾,襯得房間裡是分外的靜謐,BBC的解說員低沉動情地解說著難得一見的畫面。大雪紛飛的喜馬拉雅山麓,BBC的拍攝小組駐紮了三年,終於拍到了雪豹的身影,母豹在風雪中去為小豹獵食。宏偉壯闊的自然,讓人觀之無言,而這刻他們也沒想要再說什麼,回來了,見到了,一時間所有的話好像都顯得多餘了。
江玥想起那句爛俗的話,但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是的,惟願如此。
第二十七章
36
時間就其本質而言,是永遠均勻地流逝著,一個刻度接一個刻度。但總有一些時刻從平滑的表面突起,就好像河道轉了一個彎,此後的光景與前時已然不同,連水流的速度都變了。
自江珺回來後,江玥便常常感覺到時光起了這種微妙難言的變化。
頭幾天,江珺很少出門,每日在書房看檔案資料,用郵件和電話處理公司的事務。江玥就躺在他旁邊的躺椅上,蓋著毛毯,在電腦上看點正經的論文,寫點筆記。
其實這情形很像十年前,一張書桌,江玥佔一角寫作業,江珺則在一旁看財務和管理的書自學,一大一小像兩個苦讀的書生。那時江玥總是會時不時抬頭看他,每次看見他細緻地用記號筆在書上劃道或是翻動書頁,她都很受激勵,敦促自己要努力啊。
而現在,江玥仍舊會暗暗瞅他,只是幾乎每一次她都會遇上江珺的視線。初時的幾次目光交匯,他會露出一點驚慌表情,像做什麼事被人抓個正著,那笑容裡也會帶一絲赧然。稍後幾次,他就恢復了自然,撞上她的眼睛時,他微微笑起,那緊蹙的眉頭會跟著舒展開來。
也許時間就是在這樣的相視而笑中咻咻溜走的,江玥總是覺得一日光陰晃眼便過去了。
一場秋雨過後,氣溫驟涼,但天卻是格外的晴朗。午後的日頭暖融融地照進落地窗,在深褐的木地板上灑下跳躍的金色影子。
這時,江珺會把江玥抱到露臺上,一張白漆鐵桌,他們各坐一邊。江珺泡上一壺紅茶,倒一杯給江玥,淋上一點奶,甘冽醇厚的斯里蘭卡紅茶,有嫋嫋而起的鈴蘭香氣。兩人閒適地坐著,一面眺望不遠處的香蜜河,與河岸上一團火似的紅葉楓樹,一面享受著手中這杯茶,享受秋日煦暖的陽光。這樣坐一陣兒,江珺會讓江玥把腿擱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用從護工那裡學會的手法為她按摩腳。他的手大且暖,握住她的冰涼的腳掌細細地揉捏,期間,他總會說上許多不著邊際的話。
比如,他說:“我要造一艘遊艇給我們自己用”。江玥答好啊,“阿甘把他的每一艘捕蝦船都漆上Jenny號,我們的叫什麼好呢?”
他說,“我們的就叫Cynthia。”
江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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