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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國的好山河,豈容日寇---”雨倫隨口哼起了《沙家浜》選段,手卻不停的拿秧,分秧,插秧。
任容由於昨夜的荒堂,加上回家後,婆娘又死纏活纏,因此只感到腿發軟,眼發花,蒔秧的速度明顯趕不上趟兒。
開始,麗萍給他帶掉一棵兩棵,到以後,爽性是麗萍蒔九棵,任容只蒔三棵了。這樣,還時時開一兩個天窗。
“你這隻死豬,晚上勁頭十足,白天害豬瘟了,是不?”麗萍輕聲的打趣道。
“你這個死婆娘,老是往這方面想,夜裡吃得還不夠,白天還要吃豬油。”任容說話間,拉線繩已後移了兩行,開了一個大天窗。
“你看,你看,成了‘煨灶貓’了。連開天窗也不知道了。”麗萍一邊手忙腳亂地替他補上秧苗,一邊蹊落著。
“我感到頭有點昏,不知會不會是感冒了。”
“屁,掏空了精力是真,感冒是假吧。”兩人的聲音高了起來,任容“嘿嘿”笑了兩聲就再也不響了。
靠東邊田岸兩個是雨倫和魚芬兄妹倆,兩人可算是老大房的插秧高手了,三年前,在公社舉行的插秧比賽中曾經雙雙獲得一等獎,當時成了全公社社員談論的熱門話題。近年來由於興起了拉線蒔秧,兄妹倆有力無處使,只能和大家在同一條線上往後移,所以兩人幹插秧這個活一點也不感到累,還有許多時間可以用來說笑,只是兩人總被雨理拉在靠田岸的地方,因為靠田岸的地方是“出面包”,雨理不放心其他人。這下可苦了雨倫兄妹倆,他們就不敢太多的說笑了。
“昨天晚上,我起來查夜,發現任容又從麗萍家出來,不知他又去幹了些什麼。”雨倫小聲的對雨理說。
“哼,”雨理從鼻孔裡輕輕的哼了一聲,頓了一下才低聲說,
“誰知道他幹什麼去了,反正不會是好事。”
“捅人家厲害的人,往往是自己幹得最壞的人。”雨棼也啞著喉嚨插上來。
“女孩子別插嘴!”雨倫瞪了妹妹一眼說。
“天作孽,猶可救,自作孽,不可拔。”雨理拉了一行後才自言自語似的暱喃。
雨倫笑了一下,“走著瞧吧。”站直了腰向四面望了望,“張書記帶著檢查團來了。”又朝雨理說。
“嘿,雨理,任務完成得怎麼樣啦,我們準備來慶功啦。”張書記老遠就叫著雨理說話。
雨理由蹲改為站的姿勢,臉上笑嘻嘻地大聲說,“有你書記的關照,任務怎麼會不完成呢?六月十號前我們一定完成。”
“好,我說小夥子行嘛。”張書記回頭跟大隊書記說。
一行人馬來到雨理他們插秧的田埂上,看著一大片碧綠的稻田,評論著,指點著。
“小民百姓田中插,各路官員埂上跑,彎腰的滋味誰知道,我們到晚伸不了腰。”阿二又發起了牢騷。
“阿二啊,你又在唱你那山歌了,唱得不錯啊,往下唱那,我好想多聽一段呀。”張書記笑呵呵地邊走邊打趣道。
“哪裡敢啊,張書記,再唱下去,你又要叫我寫檢查了。”阿二說完,故意做了一個鬼臉。
“不不不,有意見儘管提,我們工作做得不好,你有意見是應該的。”張書記一行人在說話聲中遠去了。
社員們剛剛安靜下來,剛插了不到十行秧。就只聽“啪!”的一聲。
人們還沒反應過來,“不好!”雨理看得很清楚,任容倒在了水田裡。雨理放下拉線的繩子就衝下田去,幾步就到了任容身邊,一隻手拉住任容的手,另一隻手攔腰抱住了任容扶起來。人群亂起來了。
“哎喲,怎回事啊。”
“怎麼搞的。”
“看看,力都沒了。”
混亂中,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