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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不該是你,你的書、畫都顯露出,你不會是個甘於沉淪、輕言放棄理想的人。”她咬咬唇直言道。
“別妄用自己的感受來圈住人,我非常滿意目前的生活!”他胸口突起悶火,手亦習慣性地執起了壺,卻又在下一瞬間將壺用力砸上了牆。“我不管你在這兒為的是啥,但要留在我身邊,最重要的一點記清楚——我要的是酒,不是茶!”
不去看牆角灑了一地的碎片,她溫吞吞出了聲,“你撒謊,如果你真的對目前生活滿意,那麼,你就不會這麼依恃酒了。”
“說完了?吃飽了?”摔了壺,荊澔似乎也重拾了冷靜,他放下箸踱進了畫室,“去幫我拿酒來。”
姒姒不睬他,慢條斯理飽餐一頓後又好整以暇的漱洗妥當,才踱出屋外,扯了扯一條懸在簷下的拉繩,那繩是她來之後才添上的,末端直通僕役房,一扯便有鈴響。開玩笑,這兒是四樓,要她上上下下喊人,她可沒這嗓門,更沒之前四喜的傻勁兒!
見她動作,荊澔不出聲,一徑環胸冷眸。片刻後,秋棠俐落的身子出現在房前,接過了姒姒遞過來的餐盤。
“下樓當心點,重著呢,吩咐廚子,荊公子晚膳吃得少,夜裡記得早點兒上甜點,冰糖燕窩加香梨,可以幫他降點火氣,再來碟巧雲酥、破酥包,”她嘻嘻笑,“那是給我的!”邊說著她眼角邊掃向牆角,“帶掃帚畚箕來清理一下,還有,重新泡壺熱茶來,叫廚子找一找,我記得他那兒有個石壺,摔不破的那種——”
“我不喝茶!”
屋裡傳出的陰沉男聲打斷了姒姒,可她卻不理會,連頭都沒回地將秋棠送下了樓,邊送還邊重複念著,“找找看,如果沒石壺,鐵的也成,重點是得打不破,如果沒有鐵觀音,杭菊香片也成的……”
送走了秋棠,她若無其事迴轉屋裡,入了門,迎面就是荊澔沉吼依舊的嗓音。
“我不喝茶!”
“你不喝茶……”無視他的怒焰,她氣定神閒,“是不行的,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只要我一天在你身邊,就一天不會再讓你碰酒。”
“只要你一天在我身邊?”荊澔危險地眯著眸,“那麼,請問你還要這樣死賴在我身邊多久?”
“很難說,”她撫了撫尖下巴,“至少,要讓我覺得你已恢復了當年丰采。”
“當年丰采?”他起身踱近一臉有恃無恐的她。
“是呀!”姒姒點點頭,目中綻出亮彩,“就是等你的畫能重回到那種筆跡勁爽若流電激空、驚飆戾天、豪飛墨噴、捽掌如裂的破墨山水時。”
“我變成什麼樣與你有何干?”他環著胸一臉不耐。
“當然有關!”她昂高纖頸挑戰著他不友善的眼神,“你是我崇拜的人,是我追求了多年的標的物,我不許你墮落沉淪,不許你毀了我的夢!”
“崇拜的人?!”荊澔怪笑,“我為什麼要為了個小女娃兒不切實際的想法存活?那是你自己的人生目標,幹我何事?而同樣的,”他陰鷙著眸,“我的人生該如何過,也不歡迎別人強加插手!”
“太遲了!”姒姒搖搖頭,目光有著遺憾。
“什麼意思?”他鎖著眉。
“別看我整日笑嘻嘻的,”她斂下笑,肅了容,“我的性子向來是說到做到,通常,我決定的事情是沒人能夠改變的。”
荊澔抵近她,如寒星般的冷眸及高大的軀體都給了她沉沉的壓力,她雖極力要求自己別受他霸氣影響,可她的心在經過了昨兒一夜後,早已不受她控制、早已對他起了降服,由不得她了。
伸出修長粗礪而且生了繭的手指,他將她下巴抬高,迫使她直接覷見他那如劍般有力卻又莫測高深的黑瞳。
“你知道……”他拉長語氣,“我這兒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