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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斕用兩根手指捏著布料抖了抖,是他昨天穿的那件藍色絲質的襯衫,雖說這種偏軟的料子不好打理,但到底是怎麼一晚上糟蹋成這個鬼樣子的,皺皺巴巴像坐在屁股底下揉搓了三年,前襟銀扣都被扯掉了,糊著一片黏糊糊的鼻涕眼淚的東西。
明斕差點吐了,脫手扔回了後座。
明斕吞了吞口水:「這不會是我乾的吧?」
許墨白:「你覺得呢?」
明斕認命了:「行,我賠你可以了吧,多少錢。」
許墨白:「一萬六。」
明斕:「……」
說好的公司不怎麼賺錢呢,能買的起一萬六的襯衫,牛逼的很啊!
明斕氣嘟嘟的,本以為他是開玩笑的,許墨白卻直接把微信二維碼調出來。
明斕:「?」
明斕咬牙切齒掃碼,給他轉了一萬六,心疼的在滴血。
可惡,她現在已經夠窮了,連孫琳的工資都快發不起了,居然還來敲詐她。
她想不明白,才五年不見怎麼就把一個沉默寡言的清純小男生逼成尖酸刻薄見錢眼開的資本家了呢。
明斕沒好氣的說:「轉了。」
許墨白收回手機,掌著方向盤,啟動車子:「嗯。」
明斕:「……」
嗯你大爺!
一路無話,明斕偏頭看他,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宛若造物主的奇蹟,比年少更加凜冽成熟,卻也更難以猜透他的心思了。
不像以前,一逗就臉紅,雖然沉默寡言但生氣高興都寫在眼睛裡,她看一眼就能發現,哄一下就能好。
明斕支著下巴,百思不得解,最後乾脆問出了口:「許墨白,這些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許墨白微停頓,車子在經過一個路口後急剎在路邊,明斕因慣性差點飛出去,還好有安全帶。
許墨白麵無表情看過來:「你說什麼?」
明斕語氣平淡,似是隨口一問:「沒什麼,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明斕降下車窗,初秋的風涼爽舒適,吹動她的鬢髮,她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把手伸出窗外,夠了片銀杏葉把玩著。
許墨白可不像她這麼平靜,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用力到發白。她永遠都是這樣的,撩撥完就當沒事發生了,三分鐘熱度,從不管他人死活。
她根本就沒有心。
可是她也曾在深夜抱著他痛哭,說她沒有家人了;曾在哥哥住院做手術時,害怕到手指痙攣握不住簽字筆,她明明對家人那麼關心,唯獨對他心狠。
或許她不是沒有心,只是她的心不在他這裡罷了。
許墨白垂眸自嘲般笑了笑。
不知過去過久,他突然說:「是,我恨你。」
「非常恨。」
「我恨死你了,明斕。」
理所當然的答案。
他重複了三遍,用了好多副詞,生怕她沒有聽清,理解不了他恨她的程度。
明斕毫不意外,甚至覺得輕鬆,嘴角牽起一絲笑意,看著午後陽光把樹影切割成斑駁的形狀,她笑了笑,說:「我知道了。」
她這樣無所謂的態度再度惹惱了身邊人,他胸腔起伏著,幾乎吼了出來:「你知道什麼?」
「你恨我啊,」明斕說道:「所以你希望我怎麼做才能舒服點呢,一笑泯恩仇,老死不相往來,還是……希望我乾脆倒大黴出門被車撞死?」
「都不是!」許墨白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那目光清凌凌的,似能洞察人心:「你還記不記得分手那天你對我說的話?」
明斕愣了愣,這些年她連想起他都不敢,又怎麼敢去回憶那時的場景,她是個膽小鬼,逃避了很多年,現在依舊在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