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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規模。他觸控著森森的白色肋骨，堅硬冰冷，彷彿屹立在風霜中千萬年的石頭。

不語四肢變成利爪，尖銳的指甲緊扣著巨大的腿骨往上爬，彷彿攀登山峰，他抬起頭，有種抑制不住要快些爬上頂端的衝動。

在那上面能看到什麼？他想。

一時間，他成了貪玩的小孩，忘記了仍然在地上的小女孩。

大約用了一刻鐘，不語爬上了骸骨的背脊之上，背脊很寬，不語覺得十幾個自己並排走，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脊椎的關節一環扣著一環，微微有些坡度。

不語順著背脊往頭頂爬。他爬上頭頂，沒有往下望，而是順著骷髏仰頭的方向，往上望。

天空裡有一個深藍色的漩渦，不停的轉動，一層層的光幕鋪在漩渦上，流光溢彩，那些光幕後面似乎還有些什麼，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

不語感到眼暈，心臟砰砰的跳動，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全身有種向那漩渦墜下去的感覺。

他趕忙閉上眼，內心惶恐，但他不知道這種恐懼來自哪裡，毫無緣由。他不敢再看，深深呼吸幾口，睜開眼睛，往下望，他想起小女孩，找來找去，卻找不到了。

遠處的地面上到處都是骸骨，秘密麻麻，成千上萬，它們都比身下的這具骸骨小，要矮，有的匍匐在地，有的半臥，姿態各異，但它們無一不是頭高高仰起，望著蒼穹。

不語認出它們是同一種動物，頭骨尖尖，骸骨纖瘦。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聲影，他側頭，看到小女孩站在身側，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她仰著頭，指著天空的漩渦。

不語看到她的眼睛裡倒映著漩渦的樣子，無比漂亮。

“家。”小女孩說，嘴角上揚，勾起微笑。

“家？”不語疑惑的抬起頭，這一次，他看清漩渦裡，一隻接一隻的狐狸，各種顏色，從漩渦一邊跑去另一邊。它們動作輕快，追逐嬉鬧，歡悅無比。

他猛然明白，地上的這些骸骨，都是狐狸的骸骨。

不語縮回目光，平行望向紫林的方向，在紫林的那一端，是鮮樂寨，那裡有他的家。

他感到冰涼的液體滑過自己的臉龐，但他無法擦拭。

面具擋住他的笑容，也擋住他的悲傷，身為捕狐人，無法分享自己的情緒，所有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家。”小女孩生澀的說，像牙牙學語的嬰兒。

不語說，“那裡是你的家麼？”

“嗯。家。”小女孩狠狠的點頭。

那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呢？這麼多的狐狸都想著回去那裡。家，你們的家究竟是什麼樣子？

原來，妖狐們也是有家的。

“啊，所以，你果然也是狐狸。”不語望回小女孩，眼神裡多了一層朦朧。

“眼淚。”小女孩抬起手，伸向不語的面具，將它摘了下去。另一隻手，替他擦拭眼淚。

不語呆呆的站著，臉上，小女孩摸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他猛地躲過小女孩手上的面具，戴上，從頭顱頂上一躍而下。

第六十一章　為什麼，把我當擋箭牌

镺華離開有三天了。

李希靜靜的待在地下花室裡，她想出去，但镺華封閉了所有的出口，她看著四面都是密封的牆壁。

若不是手上的手錶，她連時間也不知道。

她比任何時候渴睡，與夢蝶交談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時候，無聊四處走動的時候……她都可以睡去，醒來時全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睡之前沒有任何預兆，連哈欠也不會有一個。

她覺得稱之為昏迷更恰當，因為沒有任何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