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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這種事?這小傢伙才十歲,居然跟銀座的女招待簡訊來簡訊去,那還了得!
“嗯,正好稿也交了,我會好好找他談談的,勞你費心了。”
說話間,小巧清瘦的媽媽桑走了過來,她穿著一條露肩的大紅連衣裙,臉上的脂粉搽得比坦克裝甲板還厚。那是在沉浮不定的銀座開了二十多年酒吧的染子媽媽。
“染子媽媽,承蒙您招待了!”
對耕平這樣的二流作家,染子媽媽向來都是愛理不理,似乎她的文藝酒吧只歡迎作家,而不是二流作家。她怪聲怪氣地嘶聲說道:“沒事,等你拿了直本獎,再雙倍奉還給我就行啦!”
椿微眯雙眼站在一旁聽著,等媽媽桑走開,她便推開門,對耕平說道:“我也覺得《空椅子》寫得特別好,剛才各位的誇讚之詞您絕對當之無愧。青田老師,加油喔!”
走出酒吧,耕平沿著林蔭道向地鐵站走去。高階品牌店的櫥窗裡,可望不可及的天價手錶、服裝閃閃發光。凜冽的北風刺刺地颳著臉,可耕平並不覺得寒冷。有一群可以輕鬆自在發發牢騷的志同道合的朋友,真好;有一個女招待,不,應該說一個忠實的讀者發自內心的誇獎,真好。
明天,太陽又將升起,嶄新的一天也將鋪開畫卷。耕平這樣想著,步履輕快地走進了地鐵。
早晨,耕平特意做了一頓歐式早餐,歐洲風味十足的芝士煎蛋卷配蔬菜濃汁,還有他拿手的蔬菜湯。耕平看著小馳睡眼惺忪一口一口地嚼著吐司,裝作若無其事地搭話道:“昨天晚上,我見到椿小姐了。”
小馳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嚼著他的吐司。
“她告訴我,你給她發簡訊說了很多學校的事。如果有什麼事,你也可以跟老爸說嘛。”
“沒什麼。”小馳把臉別向剛送來的早報,漫不經心地說道。
一股無名火驟地直冒到了嗓子眼,但耕平剋制住了。孩子嘛,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沒必要強迫他敞開心扉。
“好吧,你現在還不想跟我說的話,我也不強求,但是真有什麼事兒的話一定得告訴我喔,老爸絕對站在你這一邊,知道嗎?”
小馳抬起頭,看了耕平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說道:“老爸,你想努力當個好爸爸?”
耕平端著蔬菜濃湯的手停在了半空。這孩子真夠犀利,一語中的,像極了他媽媽。於是耕平順著他的話說道:“那你要不要也做個好兒子呀?你裝一段時間,說不定真變成一個好兒子了呢。”
小馳聽了,一臉認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跟做結論似的說道:“好的。老爸,我吃飽了。”說完起身離開了還剩一半煎蛋卷的碟子。
下午,耕平開始著手對《空椅子》進行最後的修改。提筆修改之前,他懷著有如參拜神社般虔誠的心情,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洗了手,然後坐在書桌前心裡默唸道:希望這是一本能承載大家滿心期待的好書。
作家往往對自己的作品注以全心,以至於無法恰如其分地評價。耕平極少修改原稿,他覺得修改只在構思階段才有意義,一旦成為作品,變得有血有肉了,便無法再修改半字。小說就好比人的臉,如果一個人的眼睛和鼻子長錯位置了,難道可以挖眼睛削鼻子地換回來?任何小說都有缺陷不足,但這正是小說的魅力所在,翻來覆去地修改不但勞心勞力,說不定還費力不討好。
這次,耕平把注意力集中在細節的修改上,推敲詞句,整頓韻律,糾結難斷時甚至整個小時對著窗外發呆。
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過去了,耕平仍在全神貫注地修改著。
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
“青田先生嗎?您好,我是四年級三班的班主任小川。小馳在學校出了一點事,可以麻煩您趕緊過來一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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