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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朝踏入門內,同著陸誠勇上前見了母親,便立在一邊問道:“母親,長春犯了什麼大錯,定要將她打發出門?”柳氏卻不理她,只向陸誠勇點頭道:“你們來家了?上墳可還順?你太爺的墳基可還好?你們走了不久,天就落雨了,我還擔憂你淋著。”陸誠勇回道:“勞母親記掛了,倒好,不曾淋著。太爺的墳略走動了些,已修整過了。”
這母子二人寒暄了一番,陸誠勇又見過了章姨媽。章雪妍見他過來,當即起身,望著他端端正正的道了個萬福,嬌嬌怯怯呼道:“見過表哥。”陸誠勇憶起先前妻子所言之事,為避嫌疑,正眼也不望她,只點了點頭,便回至妻子身側。
章雪妍見他竟這等目中無人,不由胸中氣結,又無法可施,只好又挨著母親坐了。
柳氏便指著地下說道:“這丫頭,平日裡瞧著倒好,誰知竟是個賊!你姨媽表妹今兒過來串門子,坐了半日要去,雪妍頭上的簪子卻不見了。四處皆尋遍了,只是沒有,就問到這丫頭身上。她卻刁滑狡詐,滿嘴詭辯,一句實話沒有。咱們清淨人家,容不下這樣會做賊的下人,還是打發了好。”
長春在地下跪著,聽聞了太太言語,滿眼含淚道:“太太奶奶在上,且聽婢子告訴。今兒表姑娘過來,我只在外堂上伺候,裡面是不曾進去過的。姨太太同表姑娘都只在內堂上說話,表姑娘丟了簪子,卻同我有什麼相干?我自打十三歲那年來家,平日裡如何太太也該看在眼裡。我雖蠢笨,但委實不屑行偷竊之舉,還望太太明察。”
柳氏聽了這話,勃然大怒,開口喝道:“你這刁滑的賤婢,這話便是說我冤枉你?!吃裡扒外,犯上沒主子的東西,我早該將你打發出去了!”一言落地,一旁章雪妍怯怯出言道:“我今日自從過來,只在上房內堂坐著陪姨媽說話,再不曾到別處去過。坐了這一日,只長春姑娘進來倒過兩遭茶,再不見有旁人來。臨去之際,我頭上的簪子便沒了。我也不敢渾賴人,只是在姨媽跟前說了一嘴。原也沒別的意思,只是白說說罷了,不曾想姨媽倒惱起來,就要發落長春姑娘,倒是我的不是了。”
章姨媽在旁介面笑道:“你這孩子,當真是不曉事,簪子丟就丟了,又平白說些什麼?你不知道你姨媽向來是嫉惡如仇、生性耿直的,容不得下人作奸犯科,行這等不軌勾當。比不得那有些人,拿著官中的事做人情,好叫人說她寬和仁慈。”言罷,她笑了笑,向柳氏道:“姐姐也不必忙了,我聽聞長春丫頭是外甥媳婦買進門來的,想必這主僕情分比別個不同。我們家雖窮,也不在這一支簪子上。沒得叫人家說我們蓄意生事,挑唆人家宅不寧。能恕便恕了罷,本是我們不該說的。”
原來她自前回吃酒,被夏春朝當面折辱譏諷家窮,唯恐今日又被她指摘小氣,先拿話來堵她的嘴,又暗譏夏春朝假仁假義,邀買人心,好迫她不能插手此事。
陸誠勇聽姨媽言語無禮,劍眉一挑,就要言語。還不及開口,夏春朝便已先笑道:“便是不能說,也已然說了,那又何必說這話呢?我們沒來家之前,太太已拷問了半日了。姨媽既有此心,怎麼早不攔著?太太都打發人喊人伢子去了,才又說出這幾句不鹹不淡的話來,有些什麼意思。”言罷,也不理章姨媽窘不窘,只向章雪妍笑問道:“前回聽聞表妹在我家丟了手帕,這次又丟了簪子。這也真真好笑,莫非表妹同我家八字不合?怎麼來一遭兒就要丟一遭兒東西的。表妹可記準了,定是在我家丟的?別是忘了不曾戴來罷?”
章雪妍被夏春朝責問了一通,登時兩眼泛紅,面含委屈,柔聲柔氣道:“表嫂這是說我無事生非,憑空訛賴麼?我是姨媽的親外甥女,自打投奔過來,姨媽當我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我又怎會行出這等不知好歹、恩將仇報的事兒來?”一語未盡,又向陸誠勇道:“表哥,我並不敢有這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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