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結伴(第1/4 頁)
佛子玄珠子是在桑榆鞏固完心境的翌日結束進境的,倒是巧得緊。
“小施主。”玄珠子很少見到這麼小的修者,他頂著桑榆有些好奇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行了個佛禮。
“佛子。”桑榆回禮,行的是黎族禮節——只有對著她不討厭的人才會行的黎族禮節,如果是不喜歡的,她行的便會是地仙學府的禮節。
地仙學府成立的時間遠不及十大家族存在的時間,禮節已經脫離繁瑣講求韻律之美的古禮,更貼合現今的修真界,簡樸而大氣。
兩種禮節沒有好壞之分,但是對於地仙一脈的人而言,行古禮更顯得莊重些,更體現他們的重視。
容與桑榆星迪他們三人在落月湖畔待了七個月,從繽紛飄雪的冬日到如今流火炎炎的夏日。
修者對於季節的流轉沒什麼特別的感想,看到凡人對於春花秋月夏雨冬雪的極盡讚美時也只是不在意地一笑。
他們的生命比凡人長很多,他們追求的也不是凡人這樣歲月靜好的生活,而是更遠的長生、逆天而行。
無所謂好不好,你所棄之如敝屣的東西,說不定是他人求之不得的寶物,反之亦然。
正與反、對與錯,亦然。
在見到這名突然闖進落月湖破壞了它的如火熾烈般的安寧的修魔者時,地仙學府的三人並西袈佛門的佛子正在討論佛力護體的可行性。
重物落地的聲音吸引了四人的注意力。
還未等不速之客起身,四人已經從他身上暗紫的衣袍中認出了他的身份,是魔教之人。
麻煩還是來了,容與抱緊桑榆,星迪手中已經做好結陣的準備。
來人似乎受了頗為嚴重的傷,還未等起身便捂著胸口吐了好幾次血,將他身下瘋長油亮翠綠的草叢都染紅了。
三人沉默著看他掙扎著起身,只有容與懷中的桑榆問了一句:“你還能起來嗎?”
輕軟的童音入耳,似乎驚了他一跳,他迅速轉頭,見到了如臨大敵的四人。
黎族人?
他一眼便看到了方才說話的女童,她剛剛是在關心一名魔教之人——對她毫不掩飾醜惡的覬覦之心的修魔者?
他一時語塞。
半晌,他回道:“你不該關心一名修魔者。”他已經站起來,便是對她問話的無聲回應了,不過這句話,是他真心想說的。
容與抱著桑榆的手一緊。
“為什麼呀?”桑榆又問,語氣很是困惑,漂亮的黑色眼瞳中有淺青色的光隱隱閃現,誰也沒看見。
還未等他回覆,口中又湧上血氣,他沉默著嚥下去,應該是傷到肺腑了,他想。
湖邊亭裡的女童還在看著他,他想了想,決定說實話,“魔教和三大門派有勾結,提前三十年開啟單洲秘境就是為了抓你,你不知道麼?”
他沒看亭子裡的其他三人,目光只凝在面容稚嫩的女童身上,本以為她聽到這句話會覺得不開心或者對他警惕。但出乎他意料,她只是軟軟地回了一句,“我知道啊!”
“……”修魔幾十載,被凡人憎恨被修者唾棄,每每無故被罵,他總是不假思索地罵回去,言辭犀利、分毫不讓。這還是他是第一次被人噎到無話可說。
“我叫桑榆,你叫什麼名字?”那名在他看來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精神的女童,見他沒出聲,又主動和他攀談。
“清風。”他回答,又補充道:“清風明月的那個清風。”他是自由的風,清揚自在的風。
“清風,你傷得很重,要進來嗎?”
清風有些躊躇,他終於看向亭中的其他三人,看清了他們面上的提防和不喜,然後他想了想,欣然前往。
容與看著提步往這個方向走來、因為傷到腿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