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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雲霆叛變投靠薛家,洩露了太多南宮家的軍事情報。
從烏木邪老開始,不,從三小姐出嫁開始,薛家這盤棋,既步步算計,又裡應外合,現在,終於到了坐收半壁江山時候。
南宮見月抱著還未完全修養好的殘破之軀,上前線親自督戰了。失去了坐騎靈獸,南宮司月無奈只能據於安和成,把守後方。
而南宮火麟困在家中數日,飲酒當食,醉生夢死,不知這滿盤皆輸的殘破棋局,下一步還能往哪裡走。
耄耋回平寧城的前一日來找他,問他願不願意同他一起。
南宮火麟有點不太好意思,他知道耄耋寬赦他,全是因著和見月老大的交情,對於這個時候還關心自己的老大和耄耋,傲嬌如他,心裡再感激,終究也說不出個謝字,只借著酒意,彆扭說道,“和你同去平寧城和坐牢何異?誒,不去不去。”
他知道是見月老大將自己託付給耄耋,他樹敵眾多,只有這樣才能保他周全,而且說不定跟著耄耋,也能順利達成救人消罪的任務。
但倔強如他,終歸是領不了這份情。
耄耋大笑離去,“救完了人,我在平寧城等你。”
南宮火麟覺得窩在安和城很難完成任務,天地之大,也許出去轉轉,會有轉機。但動身之前,他要去尹府再看看尹封城,確定她在賞金局,能得到周到的保護。
……
尹封城在寬闊的大床中醒來,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次從噩夢中驚醒了,她掀開被汗水浸溼的被褥,走到窗前憑欄眺望。這尹家最高的閣樓,就像一個巨大華麗的鳥籠,外人仰視,欽羨,巴巴地望著,伸手夠之而不得,裡面的人,卻被活活悶死大半的年華,就像她的母親。
她母親一定是渴望極了外面的煙火,世俗人家的煙火,平庸而昂貴的自由,才會和惡名昭著的賞金局頭子私奔,留下一屋子被她盡然打碎的精緻,和一家子被她生生扼死的期待。
尹封城無聲地流淚。流淚,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經和呼吸無異了,有時候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而哀慼,而那眼淚,卻止不住地,簌簌地往下流。
而這一切,只有在她一個人的時候才發生,若有旁人在場,她不是像屍體一樣擺出沒有生氣的臉孔,就是發了狂似的把所有人都趕走。漸漸地,除了必要的送飯喂藥,就沒有人敢在她房間多做停留了。
她發狂的時候,緋雪會彈影心琴哄她入眠,但琴聲一停,伴隨她的,就只有噩夢,數不盡,醒不了的噩夢。
她恨南宮雲霆,還有麒麟山所有的人,恨得半夜攥緊被子把牙咬出血來,恨得在心裡無數遍勾畫出他們被自己一個一個殺死的慘狀,憑著這復仇的心,她才沒有就此了結殘生。然而,她也知道,這是無用處的恨,愚蠢又沒有意義的恨。
她僅有的雪天鵝,從麒麟山被擄走後就又變成了一塊毫無生氣的年糕,和她一樣,沒有半點作用。
這仇,她知道,是報之無望了。
她心裡也隱隱地恨著另一個人,南宮火麟。然而她不知道為什麼,也竟更加確定了,自己是愛他的,因為這份愛,恨也更加地明顯了。
她當然不能夠理解南宮火麟的“守軍紀,棄私情”,在她殘存的記憶裡,那個冷酷的男人,只不過是為救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而放棄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罷了。
但尹封城卻清楚了自己是愛他的,這樣的愛,讓她僅存的尊嚴也支離破碎,很容易,就滋生出更加濃烈的恨了。
然而愛也好,恨也好,對她這樣一個將死的人來說,都是無望的。
此刻,她冷漠地看著城下正在逐漸被修葺好的繁華,這又將是另一個城邦,另一個時代,另一番的故事。
然而,已經與她尹封城,沒有半點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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