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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沒有走路後,兩條腿有種生了鏽似的酸沉,我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怎麼了。”他又問我。
“累。”我老實回答。
“那跟我過來。”話音落,他掉頭朝橋下走去。對此我本不想理會,可是腳步卻管不住似的跟了過去,彷彿他的話和他的背影有某種令人順從的能力。
“去哪兒?”跟到他身邊時,我問他。
他揚起手朝前面指了指。
我抬頭一看,馬路對面不遠處一棟金碧輝煌的大樓上洋洋灑灑幾個華麗的、充滿了誘惑的花體單詞——Hilton hotel。
“希爾頓?你確定?”
“你不是要找地方睡覺麼。”
“那是有錢人才能去睡覺的地方。”
“是麼,我以為你很有錢。”
我愣了愣。
他這是在諷刺我麼?我又朝他臉上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如死屍般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緒。
“有錢人有時候也會碰到缺錢用的時候。”我回答。
“那就不要花錢。”
“不花錢怎麼進去睡?”
“就說,你想睡。”
“神經。”
“你究竟要不要進去睡?”
“要。”
“那就跟我走。”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還想問個清楚,他已經徑自朝馬路對面走了過去,我不得不加快腳步跟上,直到他身邊,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令我下意識勾住了他的手臂。
這動作令他低頭朝我看了一眼,我立刻鬆開手,後退,幾乎同迎面而來的車撞到一起。
“會走路伐?!”汽車貼著我險險擦過的當口司機朝我咆哮了一句,我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喉嚨。
而那男人轉眼已經到了馬路對面,安安靜靜看著我,像看著一個無可救藥的傻子。
於是我的嘴終於找到了適當的宣洩點。“你知道要看紅燈嗎?!會走路嗎?!”指著邊上的紅綠燈我朝他咆哮。周圍路人因此紛紛掉頭看向我,這令我感覺自己更像個傻子。狼狽不堪累到極點的傻子。
而不知是不是我把這種想法表現在了自己的臉上,我看到那男人死屍般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笑,稍縱即逝。
“你笑什麼?!”我惱羞成怒地再次咆哮。而他不再理會我,轉身朝前面那棟井壁輝煌的大樓裡走了過去,我沒有任何猶豫地立刻跟了過去,因為我想看看他到底打算怎麼做,才能不花一分錢住進這家昂貴無比的酒店。
他到底能怎麼做。
☆、第六十章
每個需要經常出差的人大多有一處或者幾處習慣性居住的酒店;希爾頓是我常年在外工作旅行時必住的酒店之一,有時候有種把它混淆成家的感覺。但自從這些天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再踏進這間酒店,卻油然而生一種無法適應的侷促感。
那些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和輝煌的水晶大吊燈,那些服務員筆挺的制服和臉上溫文可親的笑,甚至包括空氣裡那種幾年幾十年都不變的濃烈香水味;無一不令人感到刺眼。
當兜裡只剩下不到三百塊錢,汽車旅館都成了一種奢侈;何況是希爾頓?
但最終還是跟著斐特拉曼站在了酒店的前臺處,因為他說這地方他能讓我想住就隨便住。
和我正相反;這個來自三千多年前古埃及的男人並沒有對周遭一切有任何不適感,他很自然地在門童的目送下走進希爾頓大堂,很自然地將沾滿了水和泥漿的鞋子踩在大堂光可鑑人的地板上;很自然並且沒有任何差錯地走到前臺這裡,讓人錯覺他那多出來的三千年歲數,似乎並非是在他長眠中所增長的。
“兩位入住麼?”在盯著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