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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笑容還沒堆起來又落了下去,掃了這爺倆兩眼,扒拉扒拉手下的算盤珠子道:“糊窗戶紙兩文錢一張。”
蘇善長性子憨厚,以前窮的時候,進城來被人小瞧慣了,尤其這些掌櫃的,最是勢力,瞧不起他們這樣的鄉下人,因此倒沒覺得怎樣。
蘇采薇卻怒了,心道狗眼看人低,最恨這樣的人,有沒有點兒職業道德啊,進來的就是客,即便窮,你就能知道人家窮一輩子嗎,這樣怠慢客人,怪不得生意這樣慘淡。
蘇善長剛要說自己不買窗戶紙,就被女兒抓住手搖了搖,蘇善長不禁笑了,知道這丫頭又有了鬼主意,便也由著她調皮。
采薇踮著腳才夠到櫃檯,仰著頭看了看店裡四下襬的東西,東面牆上攤開一架子新書,西邊一張大大寬寬的木頭案,裡側擺著各色紙張,鎮紙硯臺都放在外側,一個老大的竹子筆海,置於角落,裡面各色大小毛筆,櫃檯裡頭的架子上,想來是貴重物品,有成盒子裝的湖筆,裁剪規整雪浪紙,還有幾方看上去講究些的硯臺和方墨。
牆上掛著幾幅字畫,以采薇看來,也不像什麼真品,蘇采薇打量一遭的功夫,掌櫃的已經更不耐煩。
大年根底下,遠遠瞅著市集上的熱鬧,心裡越發彆扭,就連那挑著擔子賣針頭線腦的小貨郎,都比他這裡賺的錢多,他這麼大個門市支撐著,到了這會兒算上這爺倆兒,就進來了兩撥客,還都是買窗戶紙的,連本帶利加一起,也到不了十文錢的買賣,他能不著急上火的嗎。
一著急說話便更不中聽,拽過打疊的窗戶紙沒好氣的問:“要幾張,買完了趕緊走,別妨礙我做買賣。”
便是蘇善長的好性子都不禁皺眉:“掌櫃的,我們來了就是客,哪有把客往外趕的道理。”“客?”掌櫃的頗為不屑的上下打量他一遭道:“我這裡不是你這樣莊稼漢來的地兒,連個字都不認識,算什麼客?”
蘇善長被他一頓冷嘲熱諷,也氣上來:“你這個掌櫃的怎麼這樣說話,你怎知我就不認識字?”掌櫃的呵呵一笑:“還用我怎麼知道?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你骨子裡了,買了你的窗戶紙回家糊窗戶是正經,別在這兒跟我打饑荒,你若是識得字,喏,把這上頭的字念出來,我這店裡頭的東西任你拿。”
蘇采薇這裡正琢磨招呢,一聽他這話,眼睛一亮,這人要是非得找死,她就成全他,蘇采薇掃了一眼,是一張竹林遇雨圖,邊上提有一闋東坡居士的《定風波》,蘇采薇眨了眨眼問:“我念出來算不算?”
掌櫃低頭看了看她,哧一聲笑了,看上去才不到十歲的小子,雖生的好,一身棉襖棉褲卻是半舊的,即便家裡有幾個閒錢,送去村學裡頭唸了書,這麼大點兒年紀,也不過念三字經百家姓,又能識幾個字,這張畫原是人家送來裝裱了代賣的,他還就真不信,這麼大點兒個孩子能念出這個來,又是個鄉下小子。
想到此,掌櫃的擺擺手道:“你念出來也算。”蘇采薇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道:“有道是口說無憑,你要是耍賴怎麼辦?”
掌櫃的不曾想這小子這麼個滑溜性子,剛也是想著,若是真被她僥倖念出來,他就不承認,又能如何。
蘇采薇一看他那奸詐的表情,就知道這不是個講誠信的人,蘇采薇道:“須得找個中人,立個字據,以免你到時反悔……”這邊正說著,門簾一開,進來一老一小。
老的一身醬色長袍,看上去頗有學問的樣子,小的比采薇略大些,估摸也就十一二的年紀,一件墨綠的福壽紋的長袍,穿在他身上倒有幾分小大人的書生氣,頭上青色綸巾,腰側掛著一塊翠玉佩,一看既知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五官嗎,比之小叔的師兄差多了,卻也生的極端正,且小小年紀舉手投注便有一種儒雅風度,這一比較起來,倒算各有韻味。
掌櫃的一看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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