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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針刺一樣。他抬起手指,慢慢向關節上摸去。不摸還好,一摸之下驚駭異常。這些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被人穿上了細長柔韌的絲線,難怪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氣。他雖然之前見過無數怪事,經過許多陣仗,但被人從骨內穿絲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晴川忍無可忍,罵了一句髒話。這次,頭頂蓋板掀開,有人賞他一巴掌。他正想開口詢問,箱蓋卻已合攏。他蜷在箱內走了很久,時而上坡,時而下坡,道路時而蜿蜒,時而崎嶇。直至到了晚間,太陽落山,天色變暗,這才有人扶他坐起。
晴川左右望去,大車中堆滿雜物,還有許多大小不等的箱子,都以繩索捆好。那些馬車圍坐一圈,露宿郊外,中間生火,埋鍋做飯。過了會兒,香味順風飄來,他不禁覺得腹內飢餓。那些人走來走去,誰也不向他看上一眼,好像絲毫不擔心他會逃走。
遠處一個人影走近,定睛看時,卻是那小姑娘。她往箱邊蹲下,雙手托腮,不發一言。兩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都是滿肚子狐疑。她拿手指了指自己,說道:“我叫雲望,你身上絲線是我穿的。我們上個月時,有具傀儡損壞不能用了。你的個頭高矮跟它差不多,只好暫時湊合一下。”
晴川不禁皺眉說道:“你要拿我當傀儡?”
小姑娘眼中閃過一絲狡儈,點頭說道:“你不樂意也沒辦法。我們要排的劇目十分特別,只有用真人來演才逼真有趣。”
聽她這話,說得倒像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晴川盯著她,瞧她說的實在不像假話。照這麼說,一時半刻還真難以脫身。那麼自己要追趕的人卻不知到了哪裡。他心裡不由得一陣灰心。
她頓了一頓,說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你行囊裡那張弓是從哪兒來的?”
晴川見她問得蹊蹺,心念一動,說道:“我從前在無極海畔時,自一個過路鐵匠那裡偷來的。那人除了打鐵,也販刀劍。”
她神色失望,喃喃說道:“這麼說來,究竟來歷如何,你還是不知道了。”
說完,她起身向外走,晴川叫住她,問道:“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放我走?”
她微微一笑,答道:“不知道,總之你有的等了。”
這些名為流浪藝人的傀儡師,行蹤神秘。他們一路向南,走走停停。走時可以連續三天三夜趕路不休息,停下來時又能停個五天十天。雖說風塵僕僕,不過以晴川的眼力看來,這些人起居坐臥很是謹慎,大不像賣藝的人。
不過自此之後,每次都有人來照應他吃飯喝水,不至於活活餓死。只是手腳仍舊不太聽使喚,做些小事則可,要想有所行動是萬萬不可能的。晴川留心觀察,這些人逢到村鎮必定會有所停留。他們所演的劇目包羅永珍,什麼都有。只不過那些都是尋常的木偶,沒有見過像自己這樣高大的傀儡。他們既擅彈唱,也擅說笑話,演時幽默異常,招得遠近大人孩子都要駐足觀看。晴川待在車中時,常常聽到外面傳來轟笑鼓譟聲。
雲望閒著無聊時,偶爾會來看看他。他們自上次之後,便不大交談。晴川直覺裡覺得這小姑娘總是怪怪的,那種眼神叫人很不舒服,好像一眼能夠把人看穿。她言談舉止,顧盼之間有種淡淡的冷漠,叫人揣測不透。而且,隊伍裡別的人,見到她是不是敬而遠之,便是恭恭敬敬。雲望來去行蹤,從沒有人問過一句,好似當她是個尊貴的長輩一般。
隨著時間推移,傷口漸漸癒合,小姑娘彷彿十分滿意。她開始嘗試牽拉晴川骨頭上的絲線。這些絲線都綁在十隻手指上,一旦運動起來就像彈琴一樣,手指必須動來動去。晴川還沒適應,動起來時既有麻痺,也過於僵直。雲望不以為然,說道:“沒關係,多用用便會變靈活了。就像新鞋總會磨腳一樣。”
晴川暗想:我可是個人,不是一隻鞋子。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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