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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不知所措,一轉身,愛老五也進了來:「盛老爺不再坐一會兒,這醒酒湯的效力怕是沒那麼快的。」
盛懷初擺擺手,從茶室裡出來,四下找不到陳仁美,一個姨娘道是陳老爺和林先生一塊出去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他不欲多等,抬腳出了門,在巷子裡寂寂走著。
夏夜有風,他倒是越走越熱,隱隱聽見身後有人喚他:「盛老爺等等。」
春枝追出來,跑得急了,停不住腳,在他轉身的時候,一頭撞了進去。
盛懷初握住她的手臂,將人推開,火熱的手掌觸到了一個圓環,恰是那個眼熟的鐲子。
春枝見他目光灼灼,低頭解釋:「杜老爺怕您酒未醒,又著了風寒,讓我給您送件衣裳……再送您家去。」
她說得露骨,自己心裡也無底,抬眼看他,只見他眸光冷冽:「你給我喝了什麼?」
春枝呼吸一窒:「醒酒湯啊,是愛姐姐準備的……」
盛懷初看看眼前的人,一會兒是今天席上的小先生,一會兒成了那個人的模樣,他握住拳,手指重重嵌進掌心裡,定了定神問道:「你手上的鐲子,哪裡來的?」
第41章 春泥鴻跡 · 醉態
陳仁美從知足裡出來,回到愛廬一看,席已散了。他往茶室裡走,見杜樂鏞閉目養神,由著愛老五替他捏肩捶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人呢?」 他在高背椅上坐下,四下張望:「這麼快就走了,聊得怎麼樣?」
杜樂鏞睜開眼:「嗯……你這個小舅子,堪用!若是這一回姓鐘的給臉不要臉,也無妨。」
愛老五聽他們談起事來,掩上門,避到外面去了。
陳仁美拱拱手:「還是杜兄厲害,上回我家擺宴,旁敲側擊半天,他答得滴水不漏,我都要相信他們師徒不和的傳聞是假的了……」
杜樂鏞呷一口茶:「他這樣的人,腦子裡全是那點理想,自己的性命尚不顧惜,又怎會為了財帛權位,和姓鐘的鬧翻……」
陳仁美望望他,不解道:「那又是為什麼?」
「自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陳仁美點點頭,嘆了口氣:「鍾慶文雖是個偽君子,滿口仁義道德,裝得也像,他們兩個,尚不能同道,我陳仁美只認錢與槍,更是不行了。」
杜樂鏞素來不喜他短視,只道:「督軍不要這樣講,只要你願意裝一裝,便能同道,這年頭好名聲也是錢,也是槍!」
「名聲只是虛妄……」 陳仁美是實幹家中的投機者,不全贊同。
杜樂鏞耐下性子:「鍾慶文字是個落第秀才,動動嘴皮,得了人心什麼都有了……盛懷初聲名在外,敷衍得了洋人,募得了款,政府裡的枝枝節節也清楚,軍事上差一點,不是還有督軍麼,你們這一家人是天作之合,前途無量。」
陳仁美聽得心裡愜意:「若論識人,我只服杜兄,不光男人,便是今日那個小先生也是妙得很,雖還欠些調教,我那小舅子似已叫她吃住了呢!」
他又把兩個拇指伸出來,對著一彎:「兩個人做這個去了?」
杜樂鏞笑了笑:「這倒是我那三太太的功勞,她的乾女兒認得你小舅子,從百八十張照片裡挑中了這個丫頭,本是麼二堂子裡的討人,買來就十二三歲了,規矩自然差點……」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得外面有嚶嚶哭聲。
杜樂鏞喚了一聲:「老五,什麼回事?」
愛老五進了來,為難道:「是春枝回來了,被她媽訓呢……」
春枝頰上淚痕沒幹,跟在鴇母身後走進茶室,她的頭髮是新絞的,發梢戳著脖子上的嫩肉,又痛又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孃姨擰了熱巾子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