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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九同領命去了,大廳裡的人漸漸少了,依舊一無所獲。
他去陳季棠那裡復命:「司長,你看會不會是被她坐上火車,逃走了?」
「檢票口只兩個,我們親自查了的,怎麼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那您的意思,她還躲在這裡?可每個角落都找遍了……」
陳季棠倚在欄杆上,突然往前一指:「你看那邊!」
阮九同順著看去,一個杏色的身影混跡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手上提著精巧的圓形手包,不緊不慢往外走著。
胡黎筠被叫住時並不意外,她轉過頭來,媚眼如絲,眸波流轉:「這位先生,你叫我呀。」
陳季棠盯著眼前的人,雖一身閨秀打扮,卻算不得美人,小蓮霧鼻,杏仁眼,舉手投足間反倒有幾分鹹水妹某地域,某時期的失足女子,有貶義。的風韻,不是他要找的人。
可那身衣裳確實一模一樣。
「小姐看著,有些像我一位朋友。」
胡黎筠把包換到另一隻手上,得意中帶著不耐,彷彿此等拙劣的搭訕法子她已膩煩了:「是我像你的朋友,還是你想和我交朋友啊?」
陳季棠伸出手,自報姓名,胡黎筠也不忸怩,遞了珠光寶氣的手與他一握:「胡黎筠,大家都叫我胡四。」
「小姐這身衣裳倒是別致。」
「先施百貨去年的舊款式了,坐火車才穿的,偏得這趟車又被惡人耽誤了,白白跑一趟。」 她說完面色不虞,又把包換了手。
陳季棠將信將疑,一模一樣的衣裳,又偏撞在這個點上,太巧了。
「胡小姐,我也不瞞你,今日在抓一個逃犯,穿的就是這樣一身衣裳,不管是不是巧合,都要勞你隨我走一趟了。」
「你要抓我?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她的語氣不可置信,頗有底氣。
陳季棠確實不知道她的底細,轉圜道:「小姐不要這麼想,我們耽誤了您的車,請您喝杯茶,再送你回家。」
胡黎筠側過臉去,見一個長衫中年男人進了車站大門,忙對他揮手:「張叔,這裡!」
男人快步過來,對著陳季棠一揖:「陳大公子,這麼晚了,您還在公幹啊?」
陳季棠被他這麼一叫,再定睛去看,才認出這人竟是杜府的大管家,早年跟著杜老爺管碼頭,如今年紀大了,半賦閒管著杜府,就是手握重兵的陳仁美也要給他幾分薄面的。
胡黎筠不給陳季棠開口的機會:「張叔,我讓你來接我,倒拖累了你了,這個人要抓我進班房。」
張管家笑著道:「胡小姐,您慣愛開玩笑,在老爺和三太太面前說說便罷了,陳大公子管著法租界的治安,怎麼會亂抓好人,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陳季棠無奈笑笑,心裡明白,今日他不得不放胡黎筠走。
「大概是我口拙,看天晚了,想送胡小姐回去,被她誤會了。」
「三太太知道胡小姐的車被擔擱了,立馬派我來了,我接了小姐就家去了,不勞大公子了……」
仍是客客氣氣的,卻也無什麼話好說了,陳季棠做了個請的手勢,送他們到車站門口。
阮九同一路跟著,見胡黎筠上了車,方對陳季棠道:「司長,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又能如何,我們人在華界,怎麼駁杜老闆的面子?」
「我看那身衣裳實在蹊蹺。」
陳季棠不說話,豈止是蹊蹺,那分明就是尹芝的衣裳,在花叢裡,他扯壞了她的袖角,不在顯眼的地方,這位胡小姐穿在身上,恐怕也未發覺。
阮九同不聞回應,忐忑道:「司長,今日都是屬下辦事不利,就這麼讓她走了,我不甘心。」
「罷了,跑得了她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