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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好的茶遞給他,“身上的傷如何?”
“並沒有大礙。”納蘭賀腹部中箭,所幸傷口並不深,也處理的及時。
“你跟隨本王,有多少年了?”寧無憂漫不經心地隨口問。
納蘭賀正襟危坐,聞言緩緩勾了勾唇,笑道:“今年一過,也快十年了。”
“十年?”寧無憂似輕輕喟嘆,抬頭看著他,沉吟一瞬,說道:“你今年,也快二十七了?”
“是,”納蘭賀似有些追憶,“在下是十六歲時跟隨王爺的。”
“嗯。”寧無憂點頭,“那時你家道中落,你祖父帶著你入京來……”
“是,”納蘭賀臉色終於微微一變,“納蘭一家因我父親的原因,全部家產被沒收充公,父親後來病重,便離去了。當時,就只剩下我和我爺爺。”
納蘭賀的爺爺當時也是垂暮之年,自知不能長時間更好的照顧納蘭賀,突然記起早年時,入京見過楚王,曾和楚王有過一面之緣。納蘭賀一家原本是官家糧商,再楚王還未曾封親王時,納蘭賀的爺爺偶然與寧無憂相識,寧無憂當時正為西北一帶糧荒煩惱,恰逢納蘭賀爺爺帶糧入京進貢,便給了當時年幼的寧無憂一些提點。
寧無憂也確實根據納蘭賀爺爺的提醒得到了解決西北糧荒的辦法,讓懂得莊稼生長之道的人進入西北,種植適合在西北生長的糧食,並讓富庶的江南一帶糧商和糧倉每年分別上交些糧食,從標本之上緩解了西北缺糧的問題。
所以,納蘭賀一家落魄之後,納蘭賀與他的爺爺入京,寧無憂才肯給些面子,讓納蘭賀留在了自己身邊。
納蘭賀一家家學源遠,再加上納蘭賀為人處世頗有其風骨之道,所以很快得到寧無憂的青睞。
他是寧無憂的左膀右臂,這一晃,就過了十年。
“如今本王或許會為天下人所誅,即便如此,你也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納蘭賀微微蹙眉,正色道:“人生如水,並不復返,談何後悔與不後悔?”他端起茶杯,輕輕地品嚐,“人本就有一死,有人死如鴻毛,有人死如泰山。若是能跟著王爺幹一場,轟轟烈烈,也不枉納蘭賀身為男兒一場。”
寧無憂輕笑,又為他倒了一杯茶,“既然如此,你說說,本王是應該揭竿而起,還是應該等著京城來人將本王扣押回去?”
納蘭賀怔忪,若有所思。
“在下不敢為王爺做主,一切但憑王爺決定。”他說道。
“這是實話嗎?”寧無憂似笑非笑。
“……是,”納蘭賀似有些為難,“只是,若是王爺被扣押回京,那麼當初王爺為何要暗中培植擴張自己的勢力?”
寧無憂蹙眉,沉默不語。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杯沿,骨節分明如玉,趁著青瓷杯盞,優雅清貴。
“只是,王爺若是選擇束手就擒,怕是會有人不服。”納蘭賀抿唇,正色道:“跟隨王爺多年的人,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王爺被帶走。”
“本王自有主張。”寧無憂說道,“你來,也就是想替他們問問,本王到底如何打算的,不是嗎?”
納蘭賀微微點頭,“是,”他慢慢的捏緊拳頭,“畢竟,跟隨王爺的勢力並不小,若是王爺揭竿而起,並不一定不會有勝算。且,王爺師出有名,應得天下人擁戴。”
“師出有名?”寧無憂輕笑,笑聲竟然輕鬆又譏誚,“你倒是說說看,本王師出何名?”
“清君側!”納蘭賀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謝家圖謀不軌,蠱惑君王,王爺應該出兵討伐!”他緩緩沉了一口氣,又說道:“況且,皇上登基,並不是因為先皇的遺詔,而是因為他是先皇唯一的皇子,但是先皇也並沒有將他封為太子。如此一來,王爺要取而代之,不過是您一句話的問題。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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