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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冷,木枯可逢春。忢思嫣然俏,心恐難相思。日復又一日,一日不再多。元宵柳梢頭,二人不成雙。”
寧無憂將手中的畫和手札放回原處,關上櫃子,帶著木梓衿走出臥房。
這二進的小院落實在再也查不出其他的線索來,木梓衿稍微休息了片刻之後,與寧無憂一同離開。
徐徐清風吹拂過這精巧雅韻的庭院,竹影青輕搖婆娑,院內竹葉隨風輕送,木梓衿忽然察覺臉上點滴涼意。她抬手摸了摸,之間觸及到臉上冰涼的雨點,遙目所視,天際湛藍空明之中,泛起舒捲集聚的淡淡微雲。淅淅瀝瀝纏綿的小雨梭梭落下。點染在京城的大地上,暈染出淡然雅緻的水墨。
“下雨了,回去吧。”寧無憂輕聲的催促,雨聲在兩人倉促離開的腳步之中變得婆娑,雨落竹林,煙雲籠罩。
上了馬車,木梓衿立即將袖口中的紙頁拿出來檢視,見那寫著詩的紙張並沒有被打溼,也沒有損毀便鬆了口氣。車伕在寧無憂的吩咐下緩緩地駕駛著車前進。木梓衿依舊看著那張紙,若有所思。
韋少鐸的字行雲流水,筆鋒雋永、風格清雅。他所愛的詞句也多是恬淡幽寧清悠的句子,但是他寫的這首詩,卻絲毫與他平時所喜的風格格格不入。
木梓衿盯著看了會兒,覺得那紙上的字跡跳動模糊,一筆一劃好似都在扭曲著跳舞似的,一時腦海之中彷彿有朦朧的燈火璀璨迷離,光怪瑰麗。
“怎麼了?”寧無憂見她神色恍惚,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受涼了?”
“沒有。”木梓衿抬起頭來,輕顫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雙眸之中掠過幾分神采,“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她將那紙張展開,輕輕地咬唇,“這會不會是什麼詩謎或者字謎?我剛才忽然想到一件事,小時候母親帶我逛廟會,廟會上有人賣花燈的,但是若是猜中花燈上的謎語,便可免費得到那盞花燈。”她緩緩地勾唇,頗有些自豪,“我母親有些才學,我記得,當時有盞花燈很漂亮,我纏著母親要,母親帶的錢不夠,但是她猜中了謎底,得到了那盞花燈。那一年,我便用那盞花燈,將花燈掛在我的床邊,恨不得睡覺都抱著。”
“哦?”寧無憂溫柔地看著她,順手為她拂去髮絲上的濛濛雨水,“是什麼謎語?”
木梓衿一挑眉,“說不定你也猜不出來,”她很是得意地將那謎語唸了出來:“人王面前一對瓜,一顆明珠送王家,二十三天下大雨,和尚口內吐泥巴!”
寧無憂眉頭舒展,微微搖頭輕笑一聲,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攤開,伸出手指在她掌心之中輕輕地寫畫著,輕柔的力量讓她掌心發癢,酥酥麻麻,如電流一般從敏銳的掌心傳到脊樑再傳入頭皮,她整個人都僵直著,心怦然的跳動著。
神思恍惚,心神盪漾之下,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寫了什麼,等反應過來,他已經在她掌心落下最後一個字,強打著集中精神認出最後一個字時,她倏然一怔,半是氣餒又半是崇拜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你好厲害!”
她盪漾著崇拜的目光讓他很是受用,心中有些飄飄然,竟比以往得到父皇的誇獎更加讓他心動緊張些。他將她柔軟的手握在手心裡,“這只是簡單的字謎而已,題面就是拆字重組而已。而且,是燈會上的燈謎,謎底‘金玉滿堂’也很吉利,不是嗎?”
木梓衿覺得自己的智商似乎受到了碾壓,立刻轉移話題,“那韋少鐸的這首詩,是不是也如此可以拆字重組?”
寧無憂搖頭,“並不是。若是拆字,一眼便可看出來。”他沉了沉眉,“若是韋少鐸想將什麼線索藏在這首詩裡,定然不會這麼簡單。”他伸手拉下被風吹起的車簾,擋住窗外飄進的冷雨,“而且,我想,若真的有什麼線索藏在這詩裡,也一定不是平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