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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笑了笑,伸手虛扶一把,口中仍是毫不放鬆:“三娘子還小呢。這種賤婢,本夫人見得比你多,自有一套管束的方法,奴大欺主,不外乎如此。我替三娘子管教她,即是替謝氏一門管教她,本夫人正居謝氏一門當家主母,正的是謝府的府規。”
秋姜知道不好再勸,也只得道:“望阿母念在阿黛年幼的份上,當以教導為主,切莫過多責罰。”
“三娘子放心吧。”
阿黛在一旁見了,心中大急,身體更是嚇得如篩糠一般抖起來。也許是怕極了,她竟然掙脫了兩個婆子的桎梏,猛地撲到秋姜腳下抱住了她的大腿:“女郎救我,阿黛不是有心的!”
秋姜又氣又憐,更兼怒其不爭,冷冷道:“你現在知道怕了,平時我說你的時候,你有哪一句放在心裡面了?”
阿黛哭得悽慘,她也是不忍,回頭想和王氏求情,王氏卻漠然地揮了揮手,兩個婆子馬上拖了阿黛就往遠處去了。
王氏和她道了別,攜了謝嫵姜轉身離開。
秋姜目送她們遠去,默然不語,回頭看到趙氏還在那裡,不由上前說道:“庶母,天氣嚴寒,你也早些回去吧。”
趙氏嚇得就要跪下:“賤妾卑微,當不得女郎如此稱呼。”
秋姜適時地扶住了她,笑道:“阿姨是父親的人,便是我的長輩,這一聲‘庶母’,自然是當得的。此外,代我問候七娘。”
趙氏低頭應下,才和隨身的婢子芷蘭一同離開了。
青鸞在她身後出聲道:“趙氏不過是姬妾,位卑言輕,三娘子為何如此禮遇?妾合買者,以其賤同公物也。”
“嫡待庶為奴,妻御妾為婢”——秋姜何曾不知道這個道理,貴胄門閥好養姬妾,以此爭相炫耀鬥富,更有“愛妾換馬”的習俗,在謝府,趙氏和七娘謝秀娥的地位恐怕連婢女都不如。秋姜厭惡這種習氣,歸根究底,這些女人都是男人權欲下的犧牲品,毫無自主和選擇的權力。她是女子,趙氏也是女子,這樣被人輕賤,她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趙氏為妾,尚知本分,遵紀守禮,無論如何她是長著,三娘自當尊她敬她,木倫氏也為妾,卻毫無尊卑理念,驕奢無禮,三娘棄之。”說罷,她拂了衣袖,轉身離開。
回到閨閣,天色已晚。今天有些疲乏了,秋姜讓了撤了書案,放下室內的多重帷幔,褪了衣衫就上了床榻。錦書和青鸞一左一右為她合上榻上的摺疊屏風,秋姜在裡面道:“回去吧,今夜不用守夜。”
錦書不敢應話,青鸞卻道:“三娘子,規矩不可廢。”
秋姜無奈,退而求其次:“那你們去外間。”
“唯唯。”青鸞和錦書齊齊應了聲,低頭緩緩後退,走出房門的時候為她輕輕闔上了門。
秋姜盤算著日子,也快到自己及笄了。按周制沿襲下來的規矩,男子二十行冠禮,女子十五歲及笄,但是古時天子諸侯為早日執掌國政,大多提早行禮,上行下效,長此以往,各地時間大多有所不同。
謝衍這一脈也不全然謹遵周制,族中規定男子十五行冠禮,女子十四行笄禮。她摸了摸散開的頭髮,心裡多少是有些雀躍的,沒及笄前不得梳髮髻,整日頂著個丫鬟似的*頭也是醉了。
過些日子,照例去給夫人請安,王氏一一受了禮,讓她們下座。俄而,幾個丫鬟端著幾道點心進來,到了堂前,由趙氏接了蓮紋雕漆描金盤,跪著膝行至王氏面前。
王氏揭了漆器,只見偌大的盆中,只放置著幾塊乳白色半透明的小糕,上方貼著一朵梅花,看著像是瓊脂糕。
謝雲姜拈起一塊,放在眼前看了看,奇道:“這是什麼?”
“你嘗一嘗不就知道了。”木倫氏慈愛地笑道。
“那五娘定要好好品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