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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尋常歌姬舞伎,倒像文人騷客。
秋姜笑了笑,舉樽啜飲。
“既然邸下賞識,曄便將她贈與邸下。”元曄遞過一個眼神,盧莫愁會意,低頭過去伏身跪倒,“阿醜見過主君,主君萬安。”
“快快請起。”元俊招手道,“上前來。”
盧莫愁依約跪到他身側,為他添酒勸進。元俊哈哈大笑,在她臀上抓了一把,笑得不懷好意:“阿醜可侍奉過你家郎君?他可是個妙人啊。”
“那阿奴不被諸位女郎看殺了?”盧莫愁作勢在他胸口輕捶。
眾人朗朗而笑。
元曄又笑道:“曄將李荒女與謝令嬌,贈與永安公。”
元修笑道:“如此佳人,懷悠忍痛割愛了。”
“寶劍贈英雄,窈窕予君子,這是她們的造化。”元曄淺淺一笑,那二人便膝行上前,一左一右跪到元修身側,為他把酒換盞。
“好。”元修大笑。
翟姜女卻在此刻上前,用他人都聽不到的聲音附在他耳邊低聲道:“邸下不要中計,這是在你身邊安插眼線呢。”
元修道:“難道我懼怕區區兩個女子不成?”抬頭對眾人舉樽,大聲笑道,“請諸君共飲。”
元曄又將剩下的白未客送給了元俊手下的一個家令。
依次又是幾場歌舞,觥籌交錯,眾人互換了府中的歌姬舞伎,沈仲容卻出席道:“方才聽檀郎一曲,歎為觀止,不禁有些技癢。四娘獻醜,希望諸位不要笑話。”
眾人鼓掌,更有婢子奉上案几和七絃琴,在她跪坐演奏的四周圍上屏風。
她試彈了一個前奏方進入正曲,悠悠如流水,四周都變得安靜下來。過了會兒,沈仲容和著琴音唱道:“君不行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無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來,吹參差兮誰思……”
元梓桐聽不懂這曲音,卻見她不時望向李元曄,心裡疑惑,不由遣了婢子來問秋姜。
秋姜聽了原委,不由乾笑一聲,斟酌著對那婢子道:“你與縣主說,這是《九歌·湘君》中的詞句,是為了祭思湘君。”
那婢子不解道:“是何意思?”
秋姜笑道:“這詩本與《九歌·湘夫人》相映襯,以湘夫人的角度描述了夫人久盼湘君不歸的迫切、失落的心情,寄予了女子對心愛的郎君的思念與愛慕,寓意求而不得。”
那婢子再傻也明白了,旋即紅了面孔,低啐一聲,和她道了謝便匆匆回去覆命。隔著屏風,秋姜都看到彭城縣主咬牙切齒的表情了,心裡為沈仲容默哀。
夜半,她出得殿外,冷風一拂,被酒氣氤氳了一晚上的腦子忽然清醒了些。迎面呼了一口氣,錦書為她取來大氅披上:“娘子小心著涼。”
秋姜道:“你去吧,我想一個人清淨會兒。”
錦書不敢忤逆,福了一福躬身退下。
秋姜徑自站了許久,身上也感染了霜露的氣息。額頭上好似滴上了什麼,有些沁涼。她探手一摸,指尖是濡溼的,抬頭一望,又是一滴水珠落到她的面頰上。
原來是下雨了。
秋姜伸手擋雨,雨勢卻像是蟄伏許久,頃刻間如傾盆般瀉下。
身後傳來腳步聲,踏在枯葉上發出“嘎吱”的聲響。秋姜回頭一望,看到近到眼前的人被微風揚起的素白絹紗罩衣的廣袖一角,袖中伸出修長的手,手中此刻正握著一柄油紙傘。
“這天還不到六七月,春寒料峭的,你不多穿件啊?”秋姜對他笑道。
元曄在明黃色的傘暈下對她微笑:“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點嚴寒都受不了,將來如何成事?”
“說的也在理。”秋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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