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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聽得如此,暗暗斂了內力,那螢兒一得自由,立時向四面八方散去,只穿梭葦叢之間飛翔閃爍。經此一番,他也頗有些耗神,便走到水邊坐下,玉露見他這般苦心,怒氣早已煙消雲散,也過去坐到他身旁,“大叔――”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麼,靈機一動接下去,“你到底怎麼稱呼啊?”
大叔掃她一眼,月下這精靈女孩容光煥發,不禁又讓他想起了竹林初會,只在心裡微微一笑,面上毫無表情,“你不是送過‘默器’二字?就叫我默大叔。”
“默大叔?”玉露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偷偷笑了,還真的是黑狗大叔啊,自己形容的倒是神似,卻聽他反問道,“陸羽不是你的真名吧,你――叫小妖?”
玉露一愣,想起他定是聽到風十二叫自己“小么妹”,陸羽不是真名,可也不能告訴他就叫蕭玉露啊,算了,小么就小么,反正是“蕭”家的“么”女兒,便點點頭,“是。”
他瞥她一眼,哼了一聲,“果然名副其實,妖里妖氣!”
玉露一聳眉,剛要反唇相譏,忽見他膝上竹簫,想到他剛才所為,心又軟了下來,“黑――”把後一個字吞回去,“默大叔,風十二為什麼要和你過不去?”
“他想要與我比劍,”大叔只看著遠處霧氣氤氳的水蕩,“我沒有答允,他初衷不改,四處尋我蹤跡不肯放棄。”
“他要比你就跟他比啊!”玉露來了勁,“這種人,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就再也不敢挑釁了!”
“......”大叔沉默一霎,“我只為值得的人出劍。”
玉露從不曾聽過這種淡然果決的話,便是一愣,竟想不出來如何應對,轉了轉眼珠,“大叔,你的劍呢?”話一出口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爹爹說高手飛花摘葉皆可傷人,功夫到了一定之境,何必拘泥手中有劍無劍?
“......”大概是因為這靜夜的魔力,他竟對這樣一個年輕陌生的女孩敞開了心扉,“我曾棄劍十年,幾年前用它了了一些舊事,我想,餘生再也不會亮劍了。”
“大叔,”玉露煞有介事地搖搖頭,“話可不要說得太早哦,一輩子那麼長,誰能保證?再說你功夫這麼好,不威風威風實在太可惜了!”
大叔見她心心念念還是耍威風使性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還記得當日我對你說過的話嗎?不要任性。看來你還是不懂,我不想你年少輕狂,犯錯後悔。”
“就算犯了錯,”玉露不以為然,“改了不就得了!”
“有些錯誤――”夜晚的霧氣似乎蔓延到了他眼中,“――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那是一種玉露毫不熟悉的語調,其中有哀慟,有悔恨,也有愧疚,這種深刻複雜的悲傷從他身上冷冷散發出來,那一剎那,她幾乎錯以為他是個需要關懷安慰的孩子,幾乎想伸出手去溫暖他。一陣夜風撲面吹來,她一驚,方才如夢初醒,頰上竟沒來由地熱起來,垂下眼,慌亂地口不擇言,“‘眷眷往昔時,憶此斷人腸。’大叔,你‘往昔渚’的名字,是在懷念過去嗎?”
大叔聞言一怔,半晌方道,“一切絢爛都會歸於平淡,一切喧囂都會歸於寂靜,便就是再怎麼策馬江湖快意恩仇,再回望往昔,也不過如同大夢一場。”
“我才不這麼想,”玉露腰間還彆著沒有燃掉的焰火,她摸出來,握在了手中,“就象這焰火,如果有過那般豔絕人寰的美麗,便就粉身碎骨灰飛煙滅又有何妨?”
冷落秋夜裡,這句話聽起來竟如此驚心,他心中毫無緣由地一緊,脫口斥道,“胡說什麼!”見那嬌嫩面孔不服氣地對著自己,按下心驚緩一緩語氣,“你還太年輕,不會懂得的。”
“就會說人家年輕......”玉露不滿地嘟囔,低頭看那竹簫在月下閃著蒼綠寒光,不禁拿在手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