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1/2 頁)
他這是在……
吉野順平茫然的從沙發上坐起,緩緩轉頭,看向屋裡熟悉的陳設,傢俱統一被蒙上防止現場被破壞的防塵布,讓客廳裡充斥著一股說不清的陰森與冷清。
在家裡?
吉野順平用雙手按住臉,從喉嚨發出一聲含糊的氣音,試圖從斷斷續續能被回憶起的畫面裡拼出一段完整的記憶。
他明明記得,是在學校裡遇到了虎杖,再然後,真人先生出現了。
之後……
吉野順平的臉色難以抑制地轉向蒼白,像是回想起極其可怖的景象,無意識抿起的嘴唇失去血色,橄欖綠色的眼瞳左右輕顫。
就像真人對他展示過的那些被脹大或縮小的人類一樣,他也被變成了改造人。
更糟糕的是,身體不受他意願控制的開始攻擊虎杖。
在虎杖因為他一直忍耐著不肯還手的時候,他從虎杖悠仁被憤怒和絕望充斥的眼中,看到了倒映在其中,面板臃腫、完全淪為怪物的自己。
“哈、哈啊……”吉野順平用力的大口呼吸,驚懼的情緒無法輕易從回憶裡抽離,滲出的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布藝沙發上暈出深色的痕跡。
靈魂彷彿被無形的大手攪動,靈魂深處感受到的痛苦還歷歷在目,殘存在身體中的疼痛讓指尖向內蜷縮,直至握成拳。
他怎麼會忘了,說到底,從人類對人類的憎惡和恐懼裡誕生的真人先生,本質上……
天性中就是對人類抱有惡意的存在啊。
吉野順平脫力似的鬆開手,提著的情緒驟然一鬆。
是……
詛咒啊。
“?”
稍微壓抑住恐懼情緒的吉野順平目光一頓,視線長久的落在一個方向。
裝著吉野凪相片的相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正面朝下,倒在茶几上。
被風吹倒的嗎?
吉野順平抿唇,探出上身伸手想把相框重新扶起,一陣彷彿能直接鑽進骨髓般的陰冷悄無聲息地降臨。
跟對方相處過一段時間,對這種情況預示著什麼再熟悉不過的少年動作突兀地僵在半空中,呼吸也在同時屏住。
來了……
不會出錯的。
像是雨後讓人呼吸不暢的潮溼水汽,斑駁混沌的咒力逐漸在密閉的空間裡瀰漫開來,藍髮人形咒靈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的。
青年模樣的咒靈上身穿著不對稱、又極不合身的寬大衣服,就那麼赤腳踩在地板上,在注意到他看過來後無害地歪了下頭,似乎很意外看到清醒著的他,臉上流露出刻意的驚訝。
或許連對方自己都沒能意識到,它在聊到不感興趣的話題時,聲音會比平時更甜蜜,像是黏糊糊的蜂蜜那樣拉長聲音,用更熱切的態度營造出在用心傾聽的錯覺。
又或者,他有沒有發現這份敷衍對它而言都無關緊要。
比如現在,做出把人的靈魂扭曲成非人怪物的傢伙,依然還能用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態度對待當事人。
“呀,你醒了。”藍髮咒靈青白的臉上浮現出淺淡的微笑,周身如實質般的惡念湧動,濃郁的咒力幾乎要遮蔽住它的面容。
吉野順平想去質問,或是控訴對方。
做不到,通通做不到。
光是直面特級咒靈,他的喉嚨就彷彿被人扼住,乾澀到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連動動手指,召喚出式神來與之抗衡的勇氣也升不出來。
吉野順平的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
……他也會像媽媽那樣死去嗎。
“順平。”
青年形象的藍髮咒靈開口,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習慣性地對被喊名字而做出看過去的反應,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