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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卿之微微皺起眉毛,有買賣做是好事,但是一下這麼反常總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麼?徐先生有生意也不願意做嗎?”山田問。
“當然不是”,徐卿之說,“只是有些疑問,山田君,最近日本僑民的數量增多了?”
“是增加了一些人”,山田說,“所以才需要多備一些貨。”
徐卿之見他遮遮掩掩,也不便深問,可錢送上門來沒有不要的道理,徐卿之答應按翻番後的數量供貨,山田滿意的走了。
第二天徐卿之見到林鴻文的時候,把這件事跟他說了。
“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徐卿之說,“但是又想不明白哪裡不對勁兒。”
“他是個商人,只要腦袋沒毛病,進這麼多貨肯定是為了賺錢”,林鴻文想了想說,“這事兒有兩個可能,要麼,他是真的能賣出去那麼多,就像他說的,日本僑民的數量增加了。要麼,他根本賣不出去那麼多。”
“你是說,他要囤積居奇?”徐卿之馬上想到山田那遮掩的樣子,“他知道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現在沒有發生,但很快就會發生。”
“天災不可測,那就只能是**了”,林鴻文低頭細細地想著,“恐怕是要出事兒了,可是他從這個月才開始囤貨,只怕兩三個月之內還不會有事。你是去年才從日本回來的,當時他們國內可有什麼異動?”
徐卿之想了想說,“異動我倒沒察覺,但是我曾經跟一個軍校的學生聊過天,他們一直對三國干涉還遼的事情耿耿於懷,覺得遼東半島應該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對於始作俑者的俄國,十分憤恨。”
“他們的勢力範圍?”林鴻文冷哼了一聲,“這事兒雖然要緊,但也不可操之過急。等我打聽打聽,咱們再做打算。”
然而打聽訊息,並不是林鴻文擅長的,於是他去找了何穆。何穆一聽說要出事兒就急了,林鴻文寬慰他說,“一時半會兒的還不會,之前讓你拉攏的那些人,有眉目了嗎?”
“有,但是人不多”,何穆說,“目前只有三個。”
“人少不要緊,可靠就行”,林鴻文說。
“你放心”,何穆說,“都是知根知底兒的。”
林鴻文看了他一眼,“我聽你說這話怎麼這麼��沒牛���拼��漳閌遣皇嵌加蒙狹恕!�
“你說讓我看著辦的”,何穆平靜地看著他。
“成,當我沒說,你心裡有數就行”,林鴻文說,“正好最近有一件事需要他們去做。”
“什麼事?”
“東商事街有幾個日本人開的鋪子,你讓他們每天去瞄著,看看那些日本人都進了些什麼貨,大概數量是多少,每天店鋪出入多少人。讓他們把數記下來,下個月給我。”
“知道了”,何穆說,“一會兒我就去安排,那些日本人暗裡給咱們使了絆子?”
“沒有”,林鴻文看何穆一臉緊張便安慰他說,“只是他們忽然買進了很多絲綢和茶葉,比之前幾個月翻了一番,我覺得有些奇怪。卿之問那日本人為什麼要買這麼多,那日本人還遮遮掩掩,不肯說實話,我們怕要出事兒。”
“你放心,我會讓他們留意的”,何穆說,“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馬上通知你。”
“好”,林鴻文算了算日子,“是不是快立秋了?”
“嗯,後天就是了。”
“時英走了兩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吧”,何穆說,“真要出了什麼事兒,他在也好出點主意。”
林鴻文看看門外熙熙攘攘的街道,想起幾個月前跟周時英一起去慈雲觀上香時人頭攢動的景象,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道那時候上的香現在還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