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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工已將兩層的店面清掃乾淨。
貝蘿看見我花枝招展地亮相,笑著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我回應道。進到辦公室,我先動手沏上兩杯中國龍井,其中一杯放到貝蘿那張被電腦和資料夾佔去大部分位置的桌面上。第一次聞到茶香時,貝蘿湊過來看,當發現一片片翠綠的葉子神奇地立於水中,她驚訝極了。從那個早上開始,她停止了延續多年用咖啡充當早餐的習慣,改喝中國茶,吃有奶油甜芯的麵包。
我坐下來,攤開《 新聞報 》從頭版的小標題看起:政治新聞,天災人禍,體育賽事,明星緋聞……其中一行不太顯眼的小型字型吸引住我,“誰是吞噬同類的劊子手?”
我對這類字眼極其敏感,像什麼“逃亡者、從金色買賣到白色走私( 指香菸白粉 )、眾家族的共同官員、公司迷宮一樣的幕後”等,毫無疑問,這都是有關黑手黨的報道,而且無一例外地是負面的。甚至有一次我在報上看到西蒙的名字,他與佛羅倫薩市議會競選中的某個候選人出現在同一家高爾夫球場上,於是人們不得不懷疑卡蘭德拉家族為讓對自己有利的政黨取勝而操縱了選舉。
長期以來,不僅僅是國家上層的要人無可懷疑地與大家族關係緊密,電視、媒體等宣傳機構受控於黑手黨的情形也愈演愈烈。權威雜誌《 社會 》所做的一次調查顯示,在義大利,集團犯罪組織已成為亞平寧半島的第四大政黨。
翻到《 新聞報 》第三版,在“誰是吞噬同類的劊子手”的標題下,“各奇”這個名字躍入我眼裡。我心跳急促,眼睛飛快地從字面上掠過。我讀了三遍才相信自己的眼睛。
各奇死了。這個曾與費里尼律師做認罪交易的傢伙在撒丁尼亞區隱姓埋名數年,當新聞界已然忘記他,普通百姓對他失去記憶的時候,他死了。這個悔過者生前曾對保護他的警察說的那段話令人哀嘆,“我很後悔當初,雖然我因此沒有被終身監禁在那片高牆之下,但可怕的是我所獲得的有限自由令我每天都在一點點死去……”等待扼殺自己生命的魔掌有一天伸過來,這種等待也是一種扼殺。他活在一個無力反抗的籠子裡,每當清晨醒來他就劃掉一個日子,他又多活了一天,同時,提醒自己死亡又靠近一步。
各奇的死亡日期是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一日,與此同時,我與馬可跨越半個歐洲的旅行拉開序幕。時間的吻合是湊巧還是早有預謀?更要命的是,他怎麼會在撒丁區?
午飯後,我來到位於市鎮中心的圖書館。這座規模不大的文化場所屬於百分百的社會福利設施,兩間不大的廳內,除了三四位工作人員,僅有的幾名借閱者都是老人和正趴在桌上認真做功課的小學生。這些特殊的讀者群使這間電腦因特網、傳真、影印機應有盡有的現代化場館看起來更像是一間看護所。
《風月無界》第十四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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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工作人員坐在對著大門的辦公桌後。我開門見山告訴他我想查閱《 新聞報 》。
“要找哪些方面的報道?”
我搖搖頭,不知道如何回答。
“告訴我你想查閱的內容,我在電腦裡掃描,鎖定大致的日期,你會節省很多時間。”
我從皮包裡翻出一個小本子,照著上面的一串日期念起來:“一九八七年十一、十二月的( 審判宣判前後 ),一九九○年三月( 各奇從服刑的監獄裡失蹤 )和去年十一、十二月份的。”
工作人員直盯著我看了片刻,說:“現在我只能借給你去年的報紙。你知道,我們圖書館很小,不可能容得下那麼多東西。但你可以在我這裡下一張預約單,我去總館借,你幾天之後再來。”
“噢,那太麻煩了。我借閱去年的就可以了。”我說。
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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