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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寧心裡矛盾之極,手在袖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最終還是慢慢放開短劍……
那位步公子自右衛軍進來之後,一直在秋寧旁邊,此時也跟他一起擠在窗前,緊挨著秋寧。
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偌大座萬花樓,還是倚梅院最安全啊。右衛軍恐怕不敢驚擾那裡的貴人。”
念秋眸中精光一閃,似是想到什麼,急急地走了。蘇忠也不動聲色地擠出人群。
秋寧看向步公子,目光中盡是探詢。
步公子對他微微一笑,然後抱著手悠然地看熱鬧。
正當朱長老等人力竭不支時,一陣濃煙在他們周圍散開,幾名黑人從天而降。其中一人拎起水邱靜竄上屋頂,朝西急跑一段,落入一座小院。
那裡正是倚梅院。
一撥右衛軍過去撞開了院門,抽出刀衝了進去。
須臾間,幾聲巨響,打頭的人像麻袋般被丟了出來,把後面的人砸倒一大片。
一聲清嘯震人耳聵。在眾人的驚訝中,一位少年緩緩踱出院門。
他身著紫色織金螭龍箭衣,腰束深紫色錦緞鑲玉腰帶,足蹬單靴,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但是神態倨傲,冷冷的不帶一點表情,在火把的光焰下似冰雕雪塑一般。
他睨了一眼摔得東倒西歪的右衛軍,冷冷罵道:“不長眼的狗奴才。”
錢武帶人趕過來,恰巧聽到這句話,臉色變得鐵青,但見少年的衣服上有螭龍紋,心中打鼓,嘴上道:“在下奉旨辦差,剛有反賊進到院中,才驚擾了閣下,還望閣下容我等入內捉拿賊人。”
少年看都不看錢武一眼,哼道:“賊人麼?我怎麼沒看見?還有你說是奉旨,倒是把聖旨拿出來看看呀。”
錢武臉色更加難看,大聲道:“我等奉齊王之命辦事,不容有虞,得罪了。”他衝後一揮手,就要強行進入。
少年刷地一聲抽出手中寶劍,指著錢武的喉間,眸光如劍鋒般森寒,“要進去,先問問我的‘煥雯’同不同意!”
錢武大驚,道:“‘煥雯’寶劍?你是……”
這時,一位隨從模樣的人擠到兩人中間,對錢武道:“這位是青海郡王。”又對少年道:“郡王,錢將軍是奉齊王之命捉拿刺客,您還是讓錢將軍驗一驗身份,免得誤會。”
少年還劍入鞘,將一枚玉符丟給隨從,再遞到錢武手上。
錢武一見玉符,冷汗直冒,單膝跪地,將玉符舉過頭頂,恭敬道:“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望郡王贖罪。
青龍國如今有三位王爺,均為異姓王,分別是齊王齊行忌、信王木永楨、青海王玄天佑。青海王有一位嫡親弟弟玄天賜,封為青海郡王,也算是青海王的代言人。
沒想到這位冷麵少年竟然是玄天賜。
朝堂上下都知道,青海王在西北獨霸一方,正是承光帝全力籠絡的物件。別人還罷了,眼前這一位,即便是齊王也要禮讓三分。
玄天賜從錢武手中拿起玉符,輕飄飄地道:“沒有聖旨,右衛軍也能如此大膽擾民,看來齊王的話比當今聖上還管用。到時候讓大哥問一問皇上,是不是以後聽齊王的就行了。”
這麼一句話說出來,不啻是給齊王扣了一頂藐視君王的權臣帽子,錢武雖是武夫,也知道厲害,連連向玄天賜請罪。
隨從勸道:“郡王,他不過是個奉命辦事的,您就別為難他了。”
玄天賜冷冰冰說了一個字:“滾!”拂袖而去。
隨從關上院門,對錢武伸出右手,道:“錢將軍,請吧。”
錢武帶著右衛軍蔫頭耷腦地走了。
他與玄天賜說話的當口,他要捉的那些人全跑了個乾淨,現在也不可能如先前那般大肆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