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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賀青下朝回來的時候,臉又黑了幾分。據說是聖上恩准了謝旋的請命,不日謝旋便要整裝出發。賀勻和賀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有了謝旋將要離開的實感。不一會兒,謝旋本人卻慢悠悠地邁過門檻兒進來了。
賀斂連忙跑了過去,杵在謝旋身邊,也不說話。謝旋哭笑不得,連忙摸摸賀斂的頭,問道:「這是怎麼了?」
賀斂抬起頭來,儼然一副要哭了的樣子。賀勻適時地說道:「他想說,子忱大哥你閒的沒事幹去的哪門子大西北?」
賀斂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奇怪,但意思大抵是對的,於是連連點了點頭。謝旋笑道:「只有蘭天這麼想?你倒是沒什麼想法。」
賀勻看著謝旋笑眯眯的樣子,突然想到賀青的話,心裡無緣由地來了一陣火,笑笑笑!你真的想笑嗎!他不敢說出來,只得黑著臉口是心非:「我能有什麼想法?少一個人管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謝旋不知道賀勻怎麼了,怎得說話這麼沖,也是愣了愣,才加快了腳步往賀勻的方向走去。賀勻方才嘴硬的那股氣兒瞬間都沒了,只當子忱大哥又要動手,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心想不是吧,都要分別了還要捱揍啊卻突然感受到謝旋的手搭在了他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自從賀勻滿了十六歲,就再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了,一時間謝旋對他的好全都浮現在腦海里,賀勻覺得,好像子忱大哥就算打他,也從沒下過狠手。這樣一想,就覺得愈發捨不得了。
賀勻還沉浸在即將分別的傷感中,突然聽到頭頂上輕飄飄的一句:「賀勻,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嗯?」
賀勻抬起頭一看,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可能被雷劈了,否則為什麼會看見泰山崩於前也能保持微笑的子忱大哥,眼眶紅了?
賀勻使勁眨了眨眼,還想去看時,謝旋已經放下了手,重新掛上了笑容,問:「你大哥呢?」
賀勻指了指後院的方向,直到謝旋走了過去還沒有反應過來。
賀青手裡提著一把長矛,正在院中揮舞,長矛攜風,刺的空氣裡彷彿出現了許多無形的大口子。謝旋知道這時候不能往槍口上撞,便斜靠在牆邊看了一會兒。突然,長矛脫手,直直地向謝旋這邊刺了過來。謝旋不慌不忙,微微弓腰,一個漂亮的迴旋踢正踢中長矛的尾端,將其穩穩地釘在了他方才靠著的牆上。繼而他拍了拍手,說:「幹嘛這麼大火氣?」
賀青哼了一聲,坐到石桌旁,兀自倒了兩杯水。謝旋也知道他為什麼生氣,追著坐了下來,首先開口到:「今日在朝堂之上,我看你的臉黑的都能當炭燒了,至於嗎?」
賀青抬起眼,正欲說話,謝旋卻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氣什麼,所以我不是跟你商量了嗎。」
賀青斜了他一眼,顯然不以為意:「你那叫商量嗎?做好了決定再來與我說,這叫通知。」
謝旋嘿嘿笑了兩聲,道:「你也知道,我這是沒有辦法。皇上它老人家橫豎看我不順眼,我待在這裡當個肉刺,扎的他不舒服,我也不舒服,何必呢?」
賀青這才把茶杯推了過去,鄭重其事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大西北也不是鬧著玩兒的,我在那裡呆過三年,那幫混犢子沒有一天消停過,這些我都不說,我相信我能處理好你也能。可是一旦去了那邊,你就一輩子都得呆在那裡,你不憋屈我都替你憋屈。」
「有什麼好憋屈的,我父親守了一輩子大西北,不照樣威名赫赫,有誰不知道他的?你東徵西戰這麼多年,不也是為了這個國家,怎得你們都能,我就不能了?」
謝旋說這話,其實算不得真心實意,他當然瞭解賀青的想法。謝旋的父親安陽郡王雖為郡王,血統上卻是名副其實的親王,在當時的幾個皇子之中,最為出類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