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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鮮豔的紋飾,炕上的褥墊引枕、椅子上的靠背椅搭都以素淨為主,即使有花紋的,也都是暗花。
早有丫鬟候在炕邊,幫睡蓮素兒脫了銀狐披風和紫貂圍脖,簇著顏老太太在炕上一左一右坐定。
丫鬟奉上茶來,是沖泡得極釅的大紅袍,飲了半盞,驅去寒意。
顏老太太端著茶杯不飲,看著表姐妹喝茶之後臉色好轉些許,便將茶杯擱在炕几上,“身子暖和些了?來來來,我帶你們認認親戚。”
臨窗大炕左右兩邊各擺著五張黃花梨圈椅,坐著四個貴婦,個個都面帶無可挑剔的笑容。
睡蓮素兒下了炕,準備行禮。
顏老太太先是指著左手第一張圈椅上穿著鴨青色通袖襖貴婦說,“這是你五舅母。”
這邊是顏府當家主母五夫人楊氏了,王素兒斂衽行禮,“拜見五舅母。”
輪到顏睡蓮行禮時,立在楊氏左手邊的一個管事嬤嬤突然拿出一個素面蒲團鋪在地下,這意思,是要睡蓮行跪禮了!
一般而言,晚輩朝長輩必須行跪禮的時候並不多,大多在過年討紅包、長輩過生日拜壽,圖個喜慶樂呵,向這種繼女拜見繼母,跪拜大禮可有可無,畫素兒那樣福一福即可,楊氏這麼做,是擺明了要壓一壓睡蓮了。
除了段數稍淺的王素兒,廳堂所有人的笑容臉色都沒有變化,淡定的看著睡蓮如何應對。
“拜見母親。”睡蓮面色不改,整了整衣襟,緩緩跪在蒲團上,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頭。
頭磕完了,楊氏並沒有叫睡蓮起來,睡蓮垂首保持跪姿不動,脊背挺直優雅,全了禮數,卻也不顯卑下。
採菱急著要衝過去扶睡蓮站起來,卻被劉媽媽一記嚴厲的眼刀定住了。
顏老太太朝身邊一個模樣頗為秀麗的丫鬟、名叫彩屏的打了個眼色,彩屏走過去攙扶著睡蓮起來,朗聲打趣道:“喲!這拜也拜了,跪也跪了,卻還不見五夫人的見面禮,難道夫人是打算就這麼混過去,等著過年一起發紅包不成?!”
這原本並不是什麼高明的笑話,但是彩屏話音一落,顏老太太房裡的丫鬟婆子們帶頭笑起來,各太太小姐們也隨之展了笑顏,像是聽到了多麼可笑的笑話兒。
顏睡蓮暗中冷笑:楊氏是當家主母,沒有人敢明面上和她作對,可是顏老太太餘威尚在,現在王素兒和自己捆在一塊,祖母疼惜唯一的親外孫女,不會放任不管的。
五夫人但笑不語,先是遞了一個荷包給王素兒,而後拔下發髻上一根和田籽玉雕琢的水仙花樣簪子,從圈椅上站起,親手插在顏睡蓮的彎月髻上。
方才往地下鋪蒲團的管事媽媽笑道:“夫人疼惜九小姐,這和田籽玉水仙簪子十小姐纏著要了許久,夫人都沒給的,如今落在九小姐頭上了。”
十小姐顏慧蓮是五夫人的親閨女,親閨女都沒捨得給的東西贈了自己——好一個打一巴掌送個甜棗吃!
“多謝母親!”顏睡蓮含笑道謝,扮演著母慈子孝的角色。
“十丫頭淘氣,沒得摔碎了好東西,九丫頭肌膚透白潤澤,很配這個簪子。”五夫人將睡蓮頰邊的碎髮撫到耳後,對著表姐妹兩人說道:“慧蓮去濟南外租家給外祖母賀壽去了,過些日子回來你們就能見著。”
言罷,五夫人轉身坐回圈椅,顏老太太指著坐在右手第一張圈椅的貴婦說:“這是你外祖伯的兒媳婦,孃家姓莫。”
王素兒一怔,不知該怎麼稱呼這位曾經是姨娘的舅母——五舅舅今年兼祧了外祖伯的宗嗣,抬了莫姨娘做這一房的正頭夫人,可是五舅舅在族裡的排行沒有變,剛才稱楊氏為五舅母,總不能一股腦的也稱呼這位夫人為五舅母吧?
睡蓮看出了王素兒的窘境,胳膊碰了碰表姐,先拜下去:“見過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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