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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高手?”
他慢慢提力,一張臉上淡金之色反越來越淡,漸漸泛白。
他所習本為‘搏兔圖’中功夫,以鷹隼為象,一雙手屈曲開來,真如蒼鷹勁爪,直欲搏兔而裂。落枯盟中的鐘宜人看著蕭如,口裡卻喃喃道:“幽蘭露、如啼眼,何處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佩,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竹、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十沙堤’功夫,果然詭異,當真飄蕩如鬼魅,沒想當世還有人能練到如此光景。”
她是女子,自然對蕭如之能猶為歎服。
文翰林在旁邊面上卻陰晴不定,他不能放蕭如走,但眼見金日殫聚勢發力,一身修為漸漸已發揮近十成,卻也怕他就此把蕭如傷在爪下。
那蕭如身形越展越開。原是,她平時也少有機會這麼一逞全力的。那身影卻似漸漸飄散,恍非人形,直如六朝煙水中晃動的一個傳說千載的魅幻。‘十沙堤’功夫原本頗近鬼道,練來提聚陰氣,頗傷氣脈。所謂‘漆炬迎新人、幽壙螢擾擾’,這十字卻是這一門內力心法的要詣之所在。
金日殫面上神色卻越來越凝肅,他本一向欺南朝無人,謀略籌算、除曾傾服於淮上易杯酒之外,若論武功、他也就只敬江南之袁大了——只為袁大曾驅‘雙車’盡折連北朝高手也不得不歎服的當年‘紫微堂’中的一劍三星。
但今日他已遇華胄,其闊劍凌厲之勢,已讓他一驚,沒想一個女子出手居然也如此陰詭難測。蕭如看似從頭至尾都沒出手攻擊她,但她身形輾挪,每一避,都讓他攻得說不出的不舒服。稍有疏虞,那一抹抹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氣就會暗暗襲來。
金日殫知道這是極高明的內力心法,心下無端煩躁,如此下去,恐不免中了這看似柔弱的女子的計算,所以不由不把他‘金張門’的‘搏兔圖’心法發揮至極至。出手已不似一開始的猶有餘斂,只見其凌厲狠悍,一發無餘,分明已把蕭如當作了平生大敵。
‘搏兔圖’功夫傳於白山黑水之間,原有‘兔伏’、‘鷹揚’兩脈,金日殫兼修並蓄,這下全力出手,蕭如身形已難如開始般宛妙自然。她鼻尖微微出汗,那汗水並不蒸騰,卻反冷凝,半如冰珠般地向枯草間跌落。
金日殫的‘摔碑鎖腕纏金手’已將諸般巧妙運至十足。只聽他‘呔’了一聲,瞧了一個空隙,一雙大手已向蕭如袖上纏去。只要這一手纏中,縱敏捷如蕭如只怕也就此難以飄飛如魅,要陷入於己不利的爭搏纏戰。
忽有一個人影遠遠縱來,未到時已大喝一聲:“如姊,我來助你!”
那人分明坦蕩,遠遠已見對手是如金日殫這等罕世難求的好手,依舊不肯偷襲。
蕭如一愕,抬眼一望,輕呼了聲:“小舍兒。”
來人正是米儼,只見他一解纏腰軟槍——那槍桿為百浸油藤,柔可纏腰,卻也極為堅韌——一擊就向金日殫砸來。
他的出手果然與蕭如大異,金日殫本為蕭如那宛轉騰避、不求凌厲、但常陷人於不測間的功夫纏得大為不耐。好容易見到有米儼一槍襲來,剛烈凜然,心中反大喜,並不畏懼,一拍手,手已重重擊在那槍尖之畔,喝了一聲“痛快!”
米儼如受大力,身形一頓。他功夫原不如華胄,這一接之下,已然難當。只聽他叫道:“如姊,這兒我應著,你走。”
他與蕭如情同姐弟,所以胡不孤雖接應解了‘長車’之圍,但他一聽蕭如猶陷險境,一出了樹林,就一人趕來,連胡不孤也攔他不住。
胡不孤在他身後叫道:“小米,你去不得。今日坡上有金日殫,就是我未負傷在前,只怕敵不敵得他也在未知之數。那是個可與老大一抗的高手。何況有文翰林在,蕭姑娘斷不至有性命之險。”
米儼卻叫道:“你們走,雖有文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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