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5 頁)
廚房進入臥室,室內面積倒不小,像是兩間房打通後合成的一間,足有二十多平方米。屋子裡沒幾件傢俱,靠牆擺放著一排大冰櫃,此外空空蕩蕩的。光線很暗,而且燈泡被風吹動,不停地搖曳,平添了幾分神秘感。室內味道很難聞,是油汙、血腥和灰塵混合的味道,讓人慾嘔。
張豐乙正坐在桌邊穿羊肉串,抬起頭見我們走進來,驚愕的表情一閃即逝,垂下眼瞼,恢復落落寡歡的神氣,說:“你們到底還是來了,快三年了,我每天都在猜測你們什麼時候會找上門來。”
這句話等於已經招認了他是兇手。
他又瞄了我一眼,說:“姐,你也來抓我了?”
我心裡一酸,眼圈紅了,忙把臉轉到一邊去。
二亮說:“挺痛快嘛,既然你敢作敢當,乾脆原原本本地招供,咱們都省些力氣。”
張豐乙豎起大拇指,說:“那天在兩洞橋見到沈隊,我就知道這案子快到頭了。還有你,淑心姐,你也是個人才,我從小就佩服你。可惜我命不好,做不成警察。”
沈恕嘆了口氣,看似隨意地向他慢慢走過去。張豐乙猛地抓起用來割羊肉的尖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由於情緒激動,他皮下的頸動脈劇烈搏動著,在刀尖下一顫一顫的。
沈恕只好停住腳步。我見狀忙說:“豐乙你別衝動,把刀放下。”
張豐乙苦笑著說:“我心裡明白,一旦被你們發現了,橫豎都是死,我早準備好了。不過我不後悔,我為這座城市修補了許多扇破窗,如果沒有我的工作,這座城市要經歷更多從破窗漏進來的悽風苦雨。
“我殺死的九個流浪漢都有取死之道,不,是他們自己殺死自己的,只不過命運之神借用了我的手而已。自從三年前,我心愛的女人和那個叫老妖的流浪漢跑掉,我就知道,是修補城市破窗的時候了。”張豐乙的情緒很激動,眼圈也紅了,臉上的肌肉和嘴料都顫抖著,說話聲音也逐漸尖利高亢起來。
我們知道張豐乙即將招供他的全部罪行,都極力屏住呼吸,不去打擾他。
張豐乙的眼睛裡飽含淚水,繼續說道:“那些流浪漢,就像是城市的寄生蟲,他們的人生已經觸底,再沒有顧忌,也喪失了良知。他們是罪惡的淵藪,他們不徹底消失,這座城市就不得安寧。
“我並不濫殺無辜。我在殺死第一個流浪漢儲波前做了許多工作,在查清了他的底細,確認他是一個劣跡累累的渣滓後,才開始執行我的計劃。
“殺死儲波很容易,因為他有個致命的弱點——沉迷於網路遊戲。我輕而易舉地就把他騙到我家裡來,他在跨過我家門檻時也就跨進了鬼門關,他死得悄無聲息,原來殺死一個人是那麼容易。人命的輕賤和螻蟻也差不多。
“殺死儲波時,我心中浮現出一種神聖的使命感。我不是因為個人恩怨而取他的性命,而是為了這座城市裡的芸芸眾生。我替他們修補了第一扇破窗。”
張豐乙交待他的罪行時,臉上的表情沒有懊悔或恐懼,而是充滿著滿足和嚮往,這讓我感到不寒而慄。
張豐乙又接連說出大董、小葉、馬三、傻寶和三驢子的名字,另外還有三個名字是我在此之前沒有聽到過的:老黃、常青、天佑。這些人都死在張豐乙的手裡。
他的作案過程持續了兩年七個月零三天。
他的作案手法並不高明,不過他很有耐心,沒有足夠的把握絕不動手。他每次都跟蹤作案物件很長一段時間,掌握其性格特點和作息規律。能夠攻其弱點進行誘惑的,他就以提供住宿、食物或交朋友等各種藉口把流浪漢騙到家裡來,然後伺機殺害。所以馬三等人的棲身地並不是命案第一現場,我們未在那裡發現任何犯罪痕跡;而大董和三驢子卻生性狡詐多疑,始終對張豐乙避而遠之,更不肯跟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