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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他家裡去。張豐乙卻又盯準了這兩人,非要殺之而後快,所以他才鋌而走險,選擇了在兩人棲身的地方動手,因此留下的犯罪證據成為警方立案的基礎。
我聽著張豐乙的供述,越聽心裡越涼,疑竇叢生,快步走向靠牆的一排冰櫃,用力掀開一臺冰櫃的蓋子,裡面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凍肉,最上面的赫然就是一條從人類背部切下來的皮肉,約五公分寬,二十公分長,人皮上的汗毛孔歷歷可見。
我從事法醫多年,卻又極少見到這樣可怖的場景,頓時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上。
這時,我隱隱約約聽見二亮在問道:“你把他們的屍骨丟到了哪裡?”
張豐乙發出奇怪的笑聲,說:“你們永遠也別想找到,他們的屍體已經化成千百塊,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張豐乙的怪笑聲刺激著我的耳膜,我猛地想明白一件事,像遭遇迎頭一擊,只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直冒金星,緩緩栽倒在地上。
在我倒下去的同時,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叫道:“放下刀!”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張豐乙的怪笑聲戛然而止。我也沉沉地昏睡過去。
14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藥櫃。可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陪伴著我。見我醒來,可欣笑得眉眼都開了花,說:“淑心姐你可算醒了,這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
我回憶起昏迷前的場景,張豐乙冰櫃裡的肉塊又浮現在眼前,我再也遏制不住噁心,胃裡翻江倒海,一股腦地湧到嗓子眼,“哇”的一聲大吐而特吐。不過我連續幾個小時沒吃東西,胃裡已經排空了,除去酸水,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可欣唯恐避之不及,邊叫護士幫助打掃邊說:“你也太誇張了吧?又不是第一次出現場,至於見到一冰櫃人肉就又嘔吐又昏迷的嗎?”
我吐得昏天黑地的,索性不理他,把頭埋到枕頭裡痛哭。可欣不明所以,呆呆地看著,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我病了,高燒四十度,神智有些模糊,還說胡話、做噩夢,連續打了三天退燒針才漸漸好轉。
我並不是反應過度,而是事實真相太恐怖、太傷人。這個秘密我沒有跟局裡的任何人說,當然沈恕很可能已經猜到了。在抓捕張豐乙的現場,冰櫃裡儲藏的人肉和桌上才串成的羊肉串有著完全相同的顏色和肌理,張豐乙賣的“羊肉串”其實是人肉,是那些遇害的流浪漢的肉!
而我,曾經是張豐乙的忠實顧客,在他的攤位上吃過的肉串大概有幾十串。
我懊惱得想自殺。
這個情節過於駭人聽聞,後來公佈的案情中都有意將其略去,只有報送公安部的內參中才作了詳細描述。
我出院後才弄清楚那天在抓捕現場發生的事情——張豐乙死了,是自殺。
事後來看,張豐乙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所以當我們突然出現時,他並沒有矢口抵賴或試圖逃跑,而是坦然認“罪”。不過,他內心深處並不認為他的所作所為是犯罪,而是在修補“破窗”,為社會做好事。他不想落到警方手裡,也不願被送上法庭和刑場。他寧願自我了結,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這符合他一貫的個性。
在我昏倒的瞬間,三個偵查員都看出了張豐乙有自殺的企圖,二亮吼了聲“放下刀”,沈恕則果斷開槍,準確擊中張豐乙右臂,只是稍晚了半步,切肉刀已經刺進張豐乙的脖頸,頸動脈被割斷,血漿如噴泉般奔湧而出。在救護車到來之前,張豐乙就因失血過多而死亡。
在他家裡找到許多本殘缺不全的刑偵類書籍,詹姆斯·威爾遜撰寫的《破窗》赫然在內,書角都捲了起來,紙張泛黃,散發出油膩的味道。
張豐乙至死也未交代他拋屍的所在。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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