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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呢?”流火等於前前後後把自己家逛一遍,瞅見她以後,鬆口氣之餘那氣就不打一處來。
七月讓他冷不丁一出聲嚇了一跳,手裡的小鏟子差點扔了。忙站起回身說:“東家,我種菜呢。”進京的時候買的花種菜種,一直沒顧上弄。她今天一早起來,想著種種試試。這竹圍子後頭有處空地,她一早就看好了。
“你不吃飯了?”流火一聽穿過小徑過去,瞅著地上攤的東西說,“你不是也沒自己做麼?”他剛去了她住的地方,灶頭是空的,一看就是好些天都沒用過。
七月聽了,低了頭說:“我不餓。”
“昨天晚上就沒吃,今天還不餓?你練仙呀?”流火看著她,突然覺得好笑,“快點吧,我做好了。”
七月偷瞄了他一眼,見他已經轉過身準備走了。想了想說道:“東家,以後我不跟你一起吃了。咱們還是開兩個夥吧?”
流火詫異了:“為什麼?你不是說開兩個夥浪費麼?柴草不是錢麼?”
“那也比跟你一起吃便宜。”七月實在無法,只得憋紅了臉照實說,“東家你的伙食標準太高了,每次都吃這麼好,太貴了我吃不起!”
流火徹底聽暈了,半天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七月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吸了吸鼻子補充道:“東家你不包吃了,那我實在吃不起了。你那裡一頓怎麼也得幾百錢,有時候都打不住。我頓頓這樣吃的話,會倒欠你很多錢的!”
流火一口氣哽在喉嚨裡,半晌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他想起昨天他說的話了,但他不過就是隨口說說,說完就忘記了。這會見她一臉坦誠的樣子,反倒不知該說什麼好。
“那你自己也沒開伙呀?”流火看著她,今天她把腰帶扎得特別緊,腰身立顯分明不盈一握,擺明了準備硬餓了。
“我晚上再開。”七月垂頭搭腦。她昨天算過,真是吃不起。這近半個月他們開一個夥,幾乎都是他做的飯。猶記前幾日他做過一個青菜豆腐湯,七月喝過以後覺得美味無比。只是青菜豆腐,入口齒間留芳餘味悠長,青菜鮮嫩豆腐滑軟,最難得的半分豆腥菜澀的滋味都沒有。後來才知,他是先用各式菇菌和鮮筍,再配上去皮的肥雞,雞腹裡還填著狗杞,參花,瘦肉等來煨湯頭,然後濾清湯汁之後,再以青菜豆腐入湯。眼瞅不過幾片菜葉幾塊豆腐,精華皆在這湯汁裡。當然,這火候時辰也得掌握的半分不差,如此才能佳美。
當時聽流火說完,七月就眼睛發直。終於明白六月底無仰請客的時候,為何小小一碗梗米白果粥居然叫價二兩。
無仰當時說過,世上不過聲色二字,世人甘為聲色之犬馬,正是因這二字裡囊擴人間極樂。貪權慕勢皆是因聲,好酒逐美皆是因色。
食也是色之一種,大魚大肉,饕餮無度哪算是會享食之樂。真正會吃的人就是愛在這種表面極端平凡的菜色裡作文章,白粥青菜雖看起寡淡,偏要以它們為主,讓那珍饈為它們作輔配。
七月對吃一向是飽了便罷,很難理解這般精緻的樂趣,但也因此明白,有些東西的價值還真是不能只看其表。
雖說前幾個月她賺翻了,還了無仰以後還有不少,最後在京裡無仰也沒讓她請客,她現在也算是小有積蓄了。
但這錢不能這樣花,況且她還打算請逢蔭客呢。要跟他開一個夥的話,她真是每月要倒找錢給他的。她已經決定了,一天吃一頓,一頓吃一碗,誓要把自己的伙食費控制在最低標準,這樣她才能存下錢。
流火現在十分後悔昨天跟她說這個,她一當真搞得他都沒有臺階下。他索性也不接她的話頭了,伸手拉她:“趕緊吃飯去,一會還得背書呢。我西院那邊一堆書,你餓著肚子到時瞧著字都跟飯一樣。”
“我真不能去吃……”七月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