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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沐箏一愣，這般痴狂的他，是她從所未曾見過的。“我都已經放手了，為什麼你還不放手？”

桓寐驀地一笑，笑得有些淒涼。“我是放手了，可是，我發現放手後雙手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了，空蕩蕩的，心口的位置很難受、很難受……”

所以，他只好又去抓住。只要抓住了，他才會覺得冰冷的手有了暖意，不再是一個人。

那種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的寂冷……請原諒他吧，得到過火的溫暖，那冰冷入骨的寒意他孱弱地怕了……

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彌迦神王，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堅強。

“不管你做什麼，我們都不可能再回到以前。”桓寐的執念，她不懂，既然當初可以下那麼狠的手取她性命，今日為何又要以命相救？

桓寐朝她笑笑，笑容很輕很輕，似雪般的飄渺。“我不是要你的愧疚，也不是要你的同情，我是在贖罪。”

赫連沐箏說道：“你已經沒有罪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早就不恨你了！”

“但是，我沒有原諒自己。”當年之事，已成為他此生最為悔恨的事。

有些東西，只有失去了，也知道有多麼的寶貴。

桓寐手指連連施加法印，將護體光罩加大，這樣雷災就會只落在他的周圍，不會連累到她。

“桓寐，我不想欠你，你走吧！”

當年，就是因為他一次一次地護在她面前，她由歉意再到感激，然後淪陷在他的溫柔與謊言裡。

結果，她險些灰飛煙滅，還傷害了兩個生命最重要的男人。

錯犯過一次，就夠了。

那一次的痛，太深，太重，她不想再一次去嘗試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

那種絕望的背叛，即便過去百年，每每想起，她仍然心有餘悸，避之如蛇。

哪怕此時的他，眼裡的目光比一百年前更為真誠，所作所為，也比一百年前更有誠意，她都不敢相信、不敢接受、不敢面對……

對不起，她怕了。

請原諒她的膽小。

她的懼意，他看在眼中，如一張張刀片在凌遲心臟，疼得連呼吸都是窒息的。

他低頭看著她，阿箏，想必當時，你也是這般的難受，也是這般的痛不欲生吧？

當日加諸在你身上的痛，今日已一一還回我身。越是品嚐到這種刻骨而銘心的痛，我的悔恨就越深。

“阿箏，你不欠我，從來都沒有。我桓寐今日能站在這裡，能活著看著這片天空，在這個世界呼吸，是你。若沒有你為我塑體重生，我早已消散在這個世界，何來今日？所以，不管我做什麼，承受著什麼，你都不用感到抱歉，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見赫連沐箏欲反辨，他立於半空，傲然說道：“我桓寐，怎麼說也是一宗之主，從前無心無情便罷，如今既然是活生生的人，自當有恩報恩，有德報德。阿箏，你聽好，今日所助於你，是還你塑體重生之恩，不為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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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我願生死相隨（6）

桓寐說完，帶著護體光罩飛上？

肉眼所見的天空，黑得如一團濃得化不開的墨汁，桓寐雪白的身影在黑天墨雲之中，如同驚濤駭浪中隨時被顛覆的小船。

“桓寐——”赫連沐箏向他怒喝道。

他這是什麼意思？誰要他這樣去做的？誰給他權利讓他去為她送死的？

他憑什麼？

他以為他捨己為人，她就會感激他麼？她不會的！絕對不會！

“桓寐，你給我回來！我是不會感激你的！”赫連沐箏憤怒的聲音，在雷聲轟鳴中，顯得那樣弱小。

桓寐沒有回頭，迎著滿天雷火